他顿了顿,沉默着,也没辩解。
她倔犟的性子,当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心底潜伏着的那种野兽般的野性叫嚣着,似乎要冲破束缚,挣扎而出,钟守衡看着她耳根处泛红的那一片,身上的温度也跟着不正常起来。
“我都累了一天了,还跟我闹。”他的语气,隐隐带着几分委屈,“本来是一周的事情,我赶在三天之内完成了,然后接着回来,我容易么我?”
她听着他似诉苦般的解释,咬着唇,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钟守衡渐渐松了几分手中的力度,抬眸,望向她。
只是,这不看,还没察觉,此时,认真的细看一下,却恍惚从她脸上看见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不是因为他的失约而生气,更别说是愤怒,但是那种情绪,真的很是复杂,就像是在极度失落的情况下产生的悲伤一样。
当然,她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神情,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在他面前,她还真就没有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来过。
没了淡漠,不再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在面对着他的时候,有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季子期背对着他,也不回头,没有一点要搭理他的意思。
明明,从爬上他床的那一刻起,她就警告过自己,不管彼此之间的暧|昧玩到什么程度都可以,但是,一定不要动情。
情,视为一个人最致命的弱点,一旦被人窥探,便会流血,直至生命的枯竭。
明明,她曾那么认真且严谨的警告过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一刻,却还是有了情绪?
看着她脸上神情中透露出来的那种近乎于悲伤的失落,他非但没生气,倒觉得,一抹柔软漫过心尖,刹那收了自己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对她妥协。
他松了松抱她的力度,在不至于箍的她疼痛的情况下抱紧了她,像是要以自己的胸膛作为禁锢她的牢笼,说话的态度也比刚才更软,带着几分无奈。
“你给我打过电话了,我知道。”
“……”
她不说话,由着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算是一个解释?
呵,其实,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不过是一场暧|昧关系,谁都没有资格干涉谁。
再者,一个单身男人,去夜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说到底还是她太小题大做。
只是,即便这样,即便清楚某些道理,但她却还是想听到一句解释,即便是谎言,也无所谓。
这样,她还能找到一点儿被尊重的感觉。
一整个晚上,她都纠结在这种情绪中,在想听解释与没必要听解释之间徘徊不定,犹豫不决。
这一刻,他终于开口解释了,她却觉得,听不听的,也无所谓了。
季子期没心思在他在这件事上再计较,说了句,“嗯,我那会儿困了,不想再继续等下去,就打电话问了下,只是没想到这电话打的这么不凑巧。”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种小女人闹别扭的味道。
钟守衡低低笑出声来。
只是,对她的计较,他也并不介意,认真的解释,“公司有一份合同出了问题,我下飞机之后是程硕去接的我,告诉我这件事,然后我跟他一起去了尊爵,把这件事处理了。”
末了,他附加上句:“不是去玩,真的是公事。”
“哦。”她不咸不淡的回一句话,明显的不想再提,“没事,我不关心这个。”
是不关心,也是不应该关心。
话音落下,见他皱着眉,还不肯松手,她终于没耐心了,将他推开,转身想往外走。
不得不说的是,衡少这人的耐心虽然不咋滴吧,但在季小姐面前,还是说得过去的。
只见,他再度伸手,脾气与耐心皆好得不得了,又拉住她手臂,“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季子期终于……真的生气了。
回头,朝着他低吼,“你有完没完?”
“没完!”
“……”
她头疼,看着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唇角微动,“放手。”
他跟她杠上,“不放!”
“……”季小姐真的快要爆发了,偏生这男人又是属于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对于她的怒气,全然不放在心上,“你看清楚,现在到底是我在跟你闹还是你在跟我闹?”
他挑眉,斜着目光深睨着她,忽略了她的问句,径自道:“我饿了。”
她懒得去揣度他的心思,见他不再在那件事情上跟她固执,觉得是他刻意在岔开话题,脸上的神情有了几分松动,说的话带着几分讥诮,“饿了自己去做饭吃,我手艺差,满足不了衡少您的胃口。”
多吃味儿的语气。
活脱脱一个深闺中的小怨妇。
可别人不知道,钟守衡心里却是十成十清楚的,她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根本就不是在吃醋,而是真的烦了。
他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