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阁的书房内,古岑涯脸色暗沉地坐在红木雕花软椅上,他眼帘微敛,若有所思,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书桌上的翡翠扳指。
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两道敲门声。
“进来!”古岑涯冷声唤道,脸上的神色却是依旧,没有丝毫舒缓。
进来的人是星魂,他走至古岑涯的书桌旁边,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古岑涯这才抬眼望他,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杀了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星魂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道:“如今杀他确实是不合时宜,西戎国和御天朝虽说是剑拔弩张,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开战,若是此时杀他,说不定会成为两国交战的借口。”
“哼!”古岑涯似乎不以为意,沉默一会之后问道:“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星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看来古岑涯所关心的仍是那个女人!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他们关在一处,不过……”
“不过什么?”古岑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凌厉,那原本把玩扳指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星魂回道:“到目前为止,暗陨仍然没有告诉郁璃他的真实身份,更没有告诉她他此行的目的。”
古岑涯蓦地将扳指一摔,狠道:“他还在期待什么吗?已经进了我古岑涯的地牢,就算他不说,我也绝不会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
星魂默默颔首,没有说话。
“那女人的伤势如何?”古岑涯突然又问。
星魂有些不悦,反问道:“你现在还管她的伤?你难道忘了,她曾经想要杀了你!”
“闭嘴!”古岑涯发出一声怒吼,是,他没忘,郁璃的确想要杀了他,并且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但是为何,每每想起当日的情景,他心里涌现出来的,不是愤怒与仇恨,而是不甘和心痛?
星魂被古岑涯脸上纠结复杂的表情震住了,眼前的这个古岑涯,是他所陌生的,也是他所担心的。
沉思片刻,星魂缓声道:“她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况且暗陨已经为她输入了内力,想必是没事的。”
古岑涯眉头又是一皱,却并没有说话,只是从软椅上站起来,踱至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星魂走过去,问道:“今晚的计划还要执行吗?”
古岑涯转过身,神色冷冽地看着星魂,许久才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今晚肯定会来。”
星魂看向古岑涯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信赖,他知道,关键时候,古岑涯还是睿智冷静的。
“昨日命你调回来的人,你都安排好了吗?”古岑涯问。
星魂答道:“已经安排好,一旦对方行动,我必定叫他们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好!”古岑涯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立即来报。”
“是!”星魂应了一声,迅速走出了门外。古岑涯的计划从来没有落空过,想必今天晚上又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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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三刻,一贯平静的落云谷照样平静着,甚至是有些死寂。
这时候,星魂却借助轻功来到了苍狼阁,他悄然推开古岑涯的房门,对躺在床上的古岑涯道:“他们已经行动了。”
“哦?”古岑涯坐起身,凝眉道,“说说看现在的情况。”
“今夜吹南风,他们先是潜入了落云谷最南边的钟鼓楼,然后借风将迷药撒开,谷中居民大部分已经入睡,因此并不知晓,不过他们估计要到明日才会醒来。”
“很好!这是祭花阁惯用的伎俩,果然不出我所料。”古岑涯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有些高兴。
星魂也笑道:“他们这样一来,倒省去了我们许多烦恼,要不然谷中居民躁动起来,恐怕会有所伤亡。”
“嗯!”古岑涯点了点头,继而问:“我们的人怎么样?”
“都已经提前服下了解百毒的解药,现在安然无恙,只等着你的一声令下。”星魂说完,打量着古岑涯的脸色,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然而,古岑涯却没有立即下令,他淡然问道:“对方一共多少人?”
“初步估计,约二十人。”
古岑涯站起身,一边披上了斗篷,一边说道:“想不到暗陨离开祭花阁这么久,竟然还有人肯为他卖命,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了!”
“二十人于我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星魂似乎有些不服气。
古岑涯正色道:“虽然这几年祭花阁从江湖上渐渐隐退,但是你不要忘了,当年这个组织在江湖上可是名震一时,要不然,这个组织也驾驭不了像暗陨这样的人。”
“是吗?”星魂虽是这样说,但心中也知道古岑涯所讲尽是实情。
古岑涯笑了笑,然而很快,那笑容便消失殆尽,一张脸阴狠森然。他飞速取下剑,对星魂命令道:“吩咐下去,不要打草惊蛇,我要来一招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