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落云谷中,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场雨,到处一片潮湿,出行已经十十分不便。
这一日,尹月柔突然浑身奇痒,并且身上还起了一个个的小红点,这样的症状,自从她住进望月楼之后,每年便有一次,令她是又气又怕。
气的是,这红点不挑别人,专往她身上长;怕的是,要是谷主知道这件事,恐怕以后都不会再碰她了。
“朱砂!该死的丫头!快去请诸葛大夫过来!”尹月柔大声咆哮着,一边用手挠着那些红点点,可是一点也不解痒,反而是越挠越痒。
朱砂应了一声,暗暗嘟着嘴准备穿雨鞋出去,正巧看见台阶边擦地的郁璃,便心中一喜,喊道:“郁璃,夫人病了,命你去请诸葛大夫。”
哼,这么大的雨,鬼才愿意出去呢!
郁璃愣了一下,也心知朱砂是不会好心赏一把雨伞给她了,便硬着头皮冲进了雨里。
“诸葛大夫,诸葛大夫……”郁璃敲着医馆的门,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诸葛楚和一个侍童走了出来,看见郁璃浑身湿透,表情一惊。
“郁璃,怎么连把伞也不撑?”诸葛楚将郁璃拉了进去,眼睛里全是担忧,“怎么,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我早说过,你要忌生冷,怎么还让自己淋雨?”
郁璃心里一暖,说话的语气也就欢快多了,说:“不是郁璃不舒服,诸葛大夫不必为我担心。”
“那就好!”诸葛楚神色稍缓,转而对身边的侍童说道,“百草,去端杯热姜汤过来。”
“等等,”郁璃阻止道,“不必麻烦了,我是来请诸葛大夫去望月楼的。”
诸葛楚沉吟道:“是尹姑娘病了么?”
“诸葛大夫真是厉害,一猜便知。”郁璃望着诸葛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话语中也带着无法掩饰的崇拜。
诸葛楚笑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尹姑娘这病,一年一次,错不了的。”
“那诸葛大夫就快随郁璃过去吧,要是晚了,恐怕郁璃又要受罚。”郁璃的话是半开玩笑的,可是听在诸葛楚的耳里,却是另一种感觉。
这个女子真是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坚强,就算是在那样的环境里,她也能生活得安然自得。
“走吧!”说话间,诸葛楚已经背上了药箱,他撑着一把大伞,然后不由分说地将郁璃拉到了伞下。
“谢谢。”郁璃轻声说道,心里也生出一丝感激。大概在这个地方,也还是有人心疼她的吧!
回到望月楼的时候,朱砂正等在门口,嘴里磕着香瓜子,一见郁璃,就骂道:“怎么请个人还去这么久,真是没用!”
“对不起……”郁璃低垂着头,不愿意和朱砂分辩。
然而诸葛楚却看不惯朱砂这般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佯装咳嗽两声,然后脸色微怒地道:“你这丫头好不知轻重,还不带我去瞧瞧你家主子?”
“奴婢知错,诸葛大夫这边请……”朱砂立刻换了一张谦卑的脸,开门道:“夫人已经吩咐过,诸葛大夫一个人进去便可。”
诸葛楚白了朱砂一眼,然后闷闷地进了门。
朱砂在这边没讨着好,正一肚子气,看见郁璃,她又是气上加气,因此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这才往她的住处那边去了。
郁璃哪经得起朱砂那一推,她一个不稳,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这时,房间里面却传来了诸葛楚和尹月柔的声音——
“尹姑娘还是旧年的毛病么?”诸葛楚见了尹月柔,便直接问道。
尹月柔被那顽症折磨得浑身不自在,因而愤愤地说道:“诸葛大夫真是妄称一代名医,怎么经你治疗之后,我今年身上起的红点更多,比往年也更痒?别告诉我你如今还没有寻到更好的法子!”
“不瞒尹姑娘,在下才疏学浅,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诸葛楚心中不悦,说起话来自然也少了几分和气。
尹月柔听闻此言,脸色更加难看,但是顾忌到在这落云谷中,能帮她的也只有这诸葛楚了,思前想后,她只好放下身段,说道:“不管怎样,先按照以前的方子给我开一副药。”
诸葛楚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早说过,我这药是治标不治本,尹姑娘为什么不禀明谷主,让谷主在谷外另觅良方?”
“你闭嘴!”听到诸葛楚提到“谷主”二字,尹月柔惊慌地站了起来,坚决地说道:“我这病,除了你和朱砂,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也不想告诉谷主!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我发现你泄露了这个秘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诸葛楚暗暗一笑,他虽不待见尹月柔,但也不愿意在这落云谷中引出是非,这女人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想到这里,诸葛楚从药箱中拿出几包配好的药材,道:“药我已经抓来,用法用量还是往年的惯例,想必是不用我多说了,告辞!”
说完,诸葛楚拿起了药箱,开门出去。
只是他没想到,一开门,竟然见到了郁璃,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刚才他和尹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