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之前,纵然左贤王非善战之将,苏离对他仍还算钦佩。
中受降城南门正处生死危机关头,左贤王却临阵脱逃,着实令苏离心寒,鄙视。
守城兵勇在危机时刻,仍然前赴后继死守城门,纵然伤亡无数,也尚未产生弃城而逃的念头。
左贤王作为统帅,大厦将倾之际不以身作则,却贪生怕死临阵而逃,准备独善其身。
给守军做出非常不好的表率,一时,使守军气势犹如山崩瞬间瓦解。
苏离转身望向四方,赫然发现已经有不少兵勇在开小差,反攻速度坚守,盾阵下的兵勇干脆隐藏在墙角下。
“无胆鼠辈!”
怒不可遏中,苏离忍不住怒骂了句。
扬起弯刀,指向四方懈怠的兵勇,高喝道:“唐军在外猛攻,谁敢松懈,杀无赦!”
左贤王仓皇逃离,苏离却没有忘记作为将领的职责。
何况,他曾经遭南道冥率军伏击,与唐军的深仇大恨,怎可轻易松懈。
连他也惧战畏战,心生懈怠,给守城的兵将做出不好的榜样,他们可能真的守不住中受降城了。
军令如山。
苏离臂膀受伤,浑身鲜血看起来狰狞可怕,又扬刀做出杀人的姿态。松懈下来的守军,忌惮苏离的杀气,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打起精神。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固然可怕。
然而,惨死自己将领战刀更耻辱,没有守军愿意被族人,袍泽戳脊梁骨。
一时,守城的兵勇冒着生命危险,在震天雷爆炸中借助剩余不多的床弩,继续发动反击。
这样的战斗约莫持续了半个时辰,城头的守军伤亡过半,侥幸生存的守军仍在勉强抵抗着。
地面上,林恺跃麾下的唐军,却在陆陆续续撤离,久攻不下,似乎准备放弃强行夺城。
城头上,守城的兵勇留意到林恺跃指挥唐军放弃进攻,推动投石器稳中有序的撤离,渐渐减缓反击力量。
不少守军甚至提前欢呼庆祝起来。
做临时的统帅,苏离暗暗松口气,却不敢松懈。
林恺跃率部撤离,后方的郭骁骑,张韶鸣两支的唐军非但没有退后,相反两支军队驻扎的地方,渐渐骚动起来。
“严禁欢呼,三军警惕!”
纵然林恺跃率军撤出战场,苏离紧攥的弯刀仍然狠狠敲打在墙垛上,语声冷冽的咆哮。
从之前的作战经验来看,唐军对收复中受降城简直毋庸置疑,怎么可能无功而返呢?
突然临阵撤离,没有什么猫腻才怪!
好不容易松懈的守军,在苏离喝令下,不情愿的又组建起防御,尽管整支队伍松松垮垮,却仍然组成了防御。
地面上,林恺跃率部撤离,与张韶鸣,郭骁骑擦肩而过时,林恺跃攥着兵刃向二人道:“张将军,郭将军,中受降城南门的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继续强势攻城,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相信伊然很快会派遣铁骑杀出城来!”
这一次,林恺跃,张韶鸣,郭骁骑率军出征,没有采取围三缺一的战术,相反,他们麾下三支军队组成品字形,互相协防,互相依仗。
率军轮番进攻中受降城南门,欲借助震天雷强势的威力,摧毁的中受降城南门城墙的同时,彻底摧毁突厥守军的士气。
一旦伊然顶不住南门守军的伤亡,派遣城内的铁骑杀出城来,他们自有办法铲除对方。
郭骁骑抱拳回礼,高声道:“张将军,林将军,你们留下来休整,我带兵前去攻城,这次争取逼迫伊然派出铁骑来。”
“郭将军万事小心!”张韶鸣叮咛了句,郭骁骑微微颔首,徐徐拔出佩剑,喝道:“骁骑营出击。”
军令一出,骁骑营三军雷动,骑兵齐刷刷前行,抓着盾牌,端着连弩,战马拖拉着投石器,气势如虹的前行。
林恺跃率部很快代替骁骑营的位置,所部休整之余,已经在监视东方,等待伊然派遣铁骑出城。
骁骑营出击,尚未靠近中受降城南门,前锋骑兵已经策马冲锋,向城内守军射出一阵箭雨,提前投入战斗中。
万幸苏离始终在留意警惕郭骁骑,张韶鸣麾下的军队,当他发现骁骑营异动时,即刻命令守军打起十二分精神,甚至亲自挥刀斩杀两名携带者。
当骁骑营前锋骑兵冲出来时,城头守军已经快速组成盾阵防御,一波一波箭雨射来,虽然给守军造成伤亡,不过伤亡数量有限!
带领城头守军勉强躲过一劫后,苏离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唐军,城外这三支唐军,准备采取车轮战术,全力以赴进攻南门了。
此刻,城头的守军已经让林恺跃率部狠狠重创,尚未喘息休整,郭骁骑又率军而来,凭借城头少的可怜的守军,怎能阻挡唐军的锋芒。
调兵!
他们急需从东门,西门,北门,调集兵力,驰援南门守城。
不然,苏离不敢保证自己带兵还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