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黑色的短发随风飘扬。街道上传来的喧闹声逐渐消散。
我回到店里立马往厕所跑去,厕所的门是敞开着的,瞥见丁女正在厕所旁的洗碗盆前洗刷着碗筷。我分散了下注意力,但肚里的污秽物趁机欲夺”门“而出了。还好我抢先了一步夺门而入,又把门带上,拖下裤子,蹲下身子,嘴里不断着喘着气,下面也不断着喘着气,呕吐。
厕所里面回荡着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逢年过节一串又一地放着的鞭炮声。
我蹲在厕所放松着,似乎是把自己放得太松了便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我关上了一扇门,那是我要拉屎了;上帝打开了一扇门那是停电了,空调没法运转,想吹会自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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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想边笑。
我扶着墙走出来,双脚酸软得没有丝毫力气,洗碗盆里的碗筷还是如我刚进去厕所前原封不动,我也找不到丁女的踪迹。
我慢腾腾地走出店门,只见丁女站在门前不断地喘息着。我看着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出于关心,我用轻柔的语气问: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她转过头,眼神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那火焰巴不得燃烧到我身上,把我燃成灰烬。
你他么的,拉个屎都那么臭,让我连跑都来不及差点就被臭晕在里面了。她的脸上带着怒气,说,要不是我有着想活下去的强大意志力支撑着我走出来,我就会被臭死在里面了,而且还是一臭万年的那种。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不好意思,我在厕所里还没察觉到臭。
她一脸认真地说,那是因为你习惯了,更何况那是你自己的臭味。
等到多年后,我突然想起丁女当时一脸认真对我说的话,我才明白了习惯真的很可怕,可怕到让自己都毫无察觉,然后依然的自行自我。
多年后,我一上班都会被同一个女同事纠缠着,她每一天都会问我同一个问题:你觉得今天的我怎么样?
而她每天喷着很浓厚的香水还不带重样的,然后一进门就走到我的工作台前,旋转着身子问我说,今天的我换了另一个牌子的香水,你闻闻香不香?
而我却屏住呼吸,右手放在左胸前,微笑着说:香,今天你的香水比昨天的还要香。
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就会习惯性地用手掩着半边脸笑笑呵呵地回到自己的桌前工作了。
其实,我压根就闻不到她的香水味,有的只是令人作呕的狐臭味。即使她的桌子离我还有一米多远,但她的恶臭味如用随行地跟着我,逼着我每天得咬紧牙关忍受着。直到某天我突然闻不到她的狐臭味了,也开始闻到她每天喷的不同种类的香水味了,我便知道我习惯了她的臭也慢慢的发觉了她的香。不带重样的香。
偶尔她请个假不上班,我都会觉得不习惯,直到她离职走了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内心里好像被偷走了一样东西,似乎会永远找不回般。
于是,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跑上去追上她向她告白,到最后我们结为夫妻就是因为:”习惯有她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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