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布将耶鲁不花留在京城也没指望他能够防御多久,为得只是帮他们逃回龙城争取时间,所以仅仅留下了两万不到的人马,面对嘉州军十万大军的进攻,还有黑冰台在京城内部的不断劝降,里应外合之下第一天进攻就打开了这座天下有数的坚城,甚至比当初袁章拿下京城的速度还要快,短短数年时间里,京城第二次陷落。
“守城之要不再城高墙厚,而在人心啊。”面对此情此景,李悠无比的感慨,睢阳城和京城比起来差了十倍都不止,张巡却可以依靠此城杀伤数倍于己的敌军,灵州城中的兵马比起京城少了不知道多少,裴济却可以凭此击退李继迁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皆因为城内军民一心的缘故,反观京城前次朝中诸官一心求和全无战意,这次城中百姓无不盼望嘉州军早日入城收拾许时雍一党,轻而易举的陷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恭贺太尉大人光复京城,我中原多年的耻辱一朝得雪,太尉大人功盖千秋!”左右诸将齐声贺道,他们的心中满是激动,掌握了这座城池李悠手中就掌握了大义的名分,日后若是他登基称帝,他们这些人可就是开国的功臣,日后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张大使,末将终于帅兵打进京城了!秦士信遥望着张果坟墓的方向泪如雨下,不过这还不够,末将将来定会率领兵马攻入关内道,将这些漠北的蛮夷统统赶回草原上去!秦士信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禀报太尉大人,各门敌军皆已经肃清,北虏要么被歼灭,要么从北门逃窜,京城禁军大多束手就擒,还请太尉大人率军入城。”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京城终于完完全全落入嘉州军的掌握之中,李悠可以入城了。
“呵呵,诸军辛苦。”说罢李悠回头看向左右,意气风发的说道,“诸位,和我一道入城去,来一起看看京城的繁华和嘉州有何不同。”嘉州军中的将领除了周伯符等少数人外,大都是李悠兴办团练后招募来的,这些人此前的确没有到过京城,如今有机会前沿目睹这座传说中天下最为繁华的城市自然激动不已。
可是入城之后他们却略微有些失望,京城之中虽然高楼林立,街道宽广,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豪宅府邸,但街道两侧的百姓却大多面露饥色,眼神之中多有惊恐,甚至还比不上嘉州百姓那般大气自信。
回想起自己上次来京城国子监求学时的所见所闻,李悠心中颇为感慨,短短数年时间,京城百姓百年积累的自豪和骄傲就被北虏和许时雍摧毁殆尽,他们在京城中肆意压榨盘剥百姓,将这座城池折腾的不成样子,看起来着实让人痛心。
“文阳!文阳兄!”正感伤间,李悠忽然听到路边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喊声,有人在哪里直呼他的字。
有多久没有听到人这么称呼我了?李悠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让他顿时勒住了朱龙马的缰绳,翻山下马朝着那个骨瘦嶙峋、衣衫褴褛的青年走去,一边走一边呼喊,“可是陈景隆陈兄?陈兄如何成了这副样子!”
路边的那人乃是昔日李悠国子监的同学,顺昌伯世子陈景隆,当初李悠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是个又白又胖的富家公子,今日怎么却成了乞丐一般的人物?不过李悠并没有丝毫嫌弃,分开人群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叹道,“陈兄这几年可是受了苦了!还有郑亮他们如今都怎么样了?可还在这京城之中?”
“郑贤弟郑贤弟在北虏破城之时和丘尚俭丘兄一起率军与其厮杀,死在了乱军之中,连尸首都找不到了!昔日国子监的诸位同窗,如今只剩下我们俩人了!”陈景隆嚎啕大哭起来,一想起这些年死去的亲朋好友,受过的苦头,他的泪水就无法控制的全用而出,瞬间就湿透了李悠的衣服。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陈兄和我一起上车,等到了府中再细细说说这些年的经历。”因为李悠的缘故,大军停下了步伐,街道顿时为之堵塞起来。
将陈景隆安排进随行的马车,吩咐人好生照看,李悠再次骑上朱龙马缓缓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一边行走他一边打听着战事的最新动向,“耶鲁不花、许时雍、杨德明他们可曾抓到了?尤其是许时雍和杨德明,他二人为虎作伥这么多年,京城百姓吃够了他们的苦头,必须抓起来明正刑典还京城百姓一个公道!”
“启禀太尉大人,有人看到他们仓皇出逃北门了,估计秦将军已经拦住他们了。”司马错汇报道,“另外据黑冰台回报,耶鲁不花此前已经将这些伪楚重臣的家眷集中到一处看管起来,逃跑之时根本顾不上把他们带上,如今黑冰台已经将他们控制起来,该如何处置还请太尉大人示下!”
“这些人几年来也没少仗着许时雍和杨德明的身份欺压百姓,决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对这些人李悠可没什么好态度,他冷哼一声吩咐道,“派一队士兵将他们看管起来,然后昭告京城百姓,让他们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都到衙门里递状子去!等姚大师他们抵达京城后严加审问,不可放过一个坏人。”
“属下遵命。”司马错随即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已经到达了皇宫附近,如今皇宫之中乱成了一团麻,班直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