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曾告知太后?”卢承庆想了想,终究觉得自己亲自下场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将问题抛给了宫中,想必现在他们比自己更加着急吧。
陈静庵闻弦音而知雅意,当下说道,“下官今日光记得议和银两一事,竟然疏忽了这些,今晚...哦不,明日下官从北国大营中回来就入宫去禀报陛下。”刚从卢承庆府上出来就进宫难免显得刻意,因此他稍微改变了下计划。
第二日陈静庵再次赶往城外大营,向袁章报出了朝廷辛苦凑出来的数字,阿鲁布依旧面无表情,袁章冷哼一声说道,“大魏广有四海,就想拿这点银子来忽悠我们么?”经过陈静庵的多番解释,他终于稍微松口了,“即是如此,那具体的数目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一百万锭金子,两百万锭银子,一百万匹布帛还是少了些,那么就改成我上次所说的七成好了!你就照此回报朝廷吧;另外昨日又有勤王军攻击我漠北大军,此次本国师先不予尔等计较,若是下次再犯,我漠北二十万大军即刻开始攻城。”
说完袁章还命人将陈静庵带到城外的工匠营中去看那些数目庞大的投石机、攻城锤、尖头木驴等攻城器械,吓得陈静庵面无人色连连答应。
“国师,大魏真的肯给这么多钱财?”重新回到大帐中的袁章迎来的是阿鲁布惊喜的询问,这笔钱财可是比他从记事起部落数十年劫掠的积累还要多,他再次庆幸当初在京城之中救下袁章的英明抉择。
“这些仅仅是大魏朝廷的积累,那些高官的家中的财富可是比朝廷多多了。”袁章嗤笑道,大魏的朝廷若是愿意把一半的银子花到士兵身上,就足以将他们赶回漠北,现在却要花费数倍的代价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议和,他真不知道该说这些人什么好了。
陈静庵赶回京城马不停蹄的来到宫中向太后汇报今日议和的结果,听到七百万锭金子,一千四百万锭银子和七百匹布的巨额代价,太后却松了一口气,“他们肯退让就好,陈卿家辛苦了,还望卿家用心议和,事成之后哀家定会厚加赏赐。”
“多谢陛下。”见太后就要起身召集群臣议事,陈静庵连忙阻止,“陛下,那北国的国师大人还有一件事要我等去办,若是办不好恐怕这议和一事终究是成不了的。”
“哦?是什么事?还不快快说来?”太后立刻紧张起来,生怕对方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但陈静庵却闭上了嘴巴,眼神瞟向左右的太监宫女,太后见状知道事关机密,立刻让他们退下,只留下了自己最亲信的太监总管,“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请恕臣冒昧,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实在不宜让更多人知道。”陈静庵告罪之后缓缓问道,“太后可记得那袁章昔日可曾在殿试上被选为状元?”
“此事哀家记得!”太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状元被夺又被勒令终生不得出仕,这袁章方才投了北国,这导致了自从好水川大败之后,大魏的殿试再也不敢黜落任何一名士子,先前纠结于庞大的议和费用,太后一时忘了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却是可怖之极,“陈卿家是说那袁章对此事依旧念念不忘?”
“正是如此!”陈静庵答道,“臣还打听到那袁章的授业恩师乃是名士龙溪先生,龙溪先生昔日因为得罪了杨相国而被逐出朝堂,袁章昔日曾在太平郡主所办的西园雅集上赋诗以纪念此事,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恶了杨相国,导致其殿试上被杨相国找出了犯讳的地方借机黜落。”他一口气将杨介夫和袁章师徒两代的恩怨都说了出来。
“此事的确不宜让外人知道。”太后对杨介夫的势力似有耳闻,“如此等朝仪之后哀家再挑选朝廷重臣入宫商议此事吧。”
二人出了太后如今所住的长乐宫,来到议事的大殿上,陈静庵汇报了今日议和的结果,群臣似乎也从袁章的让步中看出了议和成功的可能;既然对方从一千万退到了七百万,那么接着退到五百万、三百万也是有希望的么?等到两百万的时候说不定朝廷再挤一挤就够了。
“此外还有一事,昨日又有勤王军袭击北国大军,大可汗和国师颇为震怒,言明若是再犯就即刻攻城。”陈静庵又细细地说了一番他所见到的那些攻城器械,然后提出建议,“有鉴于此,朝廷必须对勤王军严加看管,万勿让他们在此时候惹下事端影响和谈大局。”
“只是如今京城四面都被北国大军围住,政令不出京城,我等就算是有心约束也是无能为力啊?”胡松年一脸难色。
“下官以为可派内臣出城监军,严令各部不得异动,想必北国大可汗和国师也会应允吧?”大魏的朝廷总是不缺聪明人的,很快有人给出建议,并获得了一致赞同,很快就就派出陈静庵出城去和袁章协商。
“此事乃是有助于议和的好事,本国师自当帮忙,你们现在就回去筛选内臣,本国师会将他们送往各处军中。”尽管大魏开国之初颇有几位战功卓著的内臣,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位可与先贤相比的太监,袁章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有本事和城外的勤王军勾结。
大魏朝廷在此时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一**经过精心挑选的太监怀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