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忙管他,等消灭了这群倭寇在和他打招呼不迟,不过此人的箭术却是了得啊,李悠和那人同时想到,手上的动作却不见丝毫缓慢,一支支致命的箭矢飞快的向那些凶恶的倭寇射去,顷刻间这些倭寇就倒了一片。
接连七八个倭寇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就死在了他们二人的箭下,剩下的也被吓破了胆子,连忙转身向后朝停在岸边的船上跑去;可是方才这么一耽搁,他们现在想逃已经有些晚了,数十名士兵从村子里杀出,赶在这些人上船之前将他们尽数斩杀。
直到所有的倭寇都已经解决,村子中才走出一名约莫三十出头,手持长弓、身披甲胄的将领,他向李悠所在的方向拱拱手道,“本官乃是台金严参将戚继光,敢问是哪位义士方才出手相助,还请出来一叙。”
“哈哈,原来是戚南塘将军,难怪乎手下的士卒如此勇猛。”李悠大笑一声从藏身的大石后面出来同样拱手道,“南直隶生员李悠,字文阳,见过戚将军。”所谓生员就是秀才,这是虎符给他编造的身份,有文书作证,倒也不怕人检查。
方才看到杀出来的这些大明士兵的武器和阵型时,李悠就觉得自己或许遇到了戚家军的人马,只是没想到率领这一小队士兵的竟然就是戚继光本人,不由得让他大喜过望;因为这次虎符给他安排的任务就是跟随戚继光参加台州之战,他方才还想着如何接近戚继光,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在戚继光面前刷了一把好感。
或许虎符把自己放在那个村子里也是故意为之吧?这一小撮倭寇也是对自己的考研,若是自己胆怯不敢与之交战,恐怕就要错过这次和戚继光接触的机会了。
戚继光字元敬,号南塘,在后世他的名号可谓华夏皆知,但此时他只是大明军中一员小有名气的参将罢了,受大明重文轻武传统的影响,听闻一名来自南直隶的秀才叫出了自己的号,戚继光也不免高兴起来,缓步向李悠这边走过来,“不想李先生还有这样一手好箭术。”
这时候李悠也快走几步,来到戚继光身前道,“射箭本乃是六艺之一,文阳既然身为圣人门徒,理当习之。”
“话虽如此,可如今我大明能开得动弓的士子可不多了,更何况李先生这般箭术,恐怕在我大明军中也少有人能及。”戚继光感慨道,他也接着说话的机会打量着李悠的模样,只见此人虽是一副文士打扮你,可浑身散发出来的英气却也非一般文人墨客所能及,腰间所佩的宝刀和手中的长弓一看就非凡品。
像这样的人才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戚继光迅速做出了判断,或许只有那些开国勋贵或者靖难功臣家才有这样的能力,只是南直隶似乎并没有那家李姓勋贵吧?
不得不说戚继光的观察能力的确敏锐,李悠的确是勋贵家族出身,只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李悠并非来自大明。
见这位民族英雄如此夸奖自己,李悠心中也极为高兴,“戚将军也非一般的武将啊,晚生犹记得将军当年在蓟门防备蒙古时所做的诗句。”说罢他不顾戚继光惊讶的目光,直接吟唱起来:
“南北驱驰报主情,江花边月笑平生。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此诗平易近人,朗朗上口,一种豪迈之气跃然纸上,令人闻之难忘,纵观我大明开国以来的诸多进士,能做出这等好诗的人却也不多。”戚继光夸奖秀才李悠的箭术,李悠也投桃报李夸赞了一番台金严参将戚继光的诗才。
这一番对话若是让外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极其别扭,但在他二人听来却大为高兴,李悠说完俩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双方的关系增进了不少。
“文阳既然是南直隶人,却为何到了我台州?”戚继光身为武将,性子自然要直爽一些,心有好奇就直接问道,“而且以戚某看来,文阳手中的弓刀都非凡物,文阳恐怕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吧?”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晚生自觉学有所成,就出来游学一番见识见识我大明的大好河山,前些时候听闻有倭寇进犯台州,一时好奇就过来一观,没想到刚来此地就见识了戚将军的虎威,实在是幸运啊。”李悠按照虎符的安排说出了自己的来历,顺便将文书递给戚继光检查,“在下的祖辈的确有些功绩,只是在下尚未寸功,故而不便告知将军,免得让先人蒙羞。”
戚继光的先祖戚祥曾跟随丽江王傅友德讨伐云南,不幸为国捐躯,朱元璋为嘉奖他的功绩,册封他的儿子任职登州卫指挥佥事,世袭罔替;从这一点来看戚继光的身份倒也和李悠颇有相似之处,都是勋贵出身。
“文阳客气了,戚某这些年也颇见了一些青年才俊,却也少有文阳这般文武双全之辈。”戚继光并未发现文书的漏洞,看过之后还给李悠道,至于李悠隐瞒身份的借口他也信了七八成。
“将军过誉了。”李悠客气的回道,说罢将手中的长弓和腰间的唐刀递给戚继光,“此弓乃是大唐左骁卫大将军薛仁贵昔日三箭定天山时所用的震天弓,晚生如今力气还不够,尚且开不了满弓;至于这把刀也是唐时的宝刀,只是不知道旧主究竟是那位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