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醒了时已是早上了,她把手探向身旁,身边空空的,并没有盛信廷。雪兰睁开眼睛,高声唤着洛璃。
洛璃和南月一起进了来,雪兰问向二人,“大爷呢?”
洛璃看了看南月,南月笑着道,“大爷很早就出去了,好像是进宫了。”
“哦。”雪兰点了下头,起身穿了衣服。
待到几个丫头刚把早饭放上来,盛信廷就回了来,见雪兰正要用早膳,他倒一笑,“回来得早,倒不如回来得巧啊。”
“你去哪了?”雪兰起身走到盛信廷身旁,盛信廷拉着雪兰的手,笑容湿润,“去把幕后之人拿了住了。建彰我也叫人送回沐恩侯府去了,你且放心。”
“这么快?!”雪兰没想到捉拿幕后之人会这么快,她抬手抚过盛信廷的袖口。袖口并没有多少温度,凉意十分。雪兰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盛信廷的脸,“你……是不是很早就走了?”
盛信廷把雪兰鬓角的头发挽在她耳后,“什么也瞒不过你。”
雪兰拉着盛信廷的手,把他带到座上,命丫头上了热茶,又亲为盛信廷添了茶,才问他,“幕后之人不是秀阳公主,到底是谁?”
盛信廷握着手上温热的茶杯,看着雪兰,“是奕亲王。”
雪兰到底还是吃惊的啊了一声,奕亲王,是皇上的四弟,平日里嘻嘻哈哈,一直给人宽和,无心计之感。任谁也没想到会是他!
雪兰蹙起了眉来,“奕亲王是王爷,你怎么能拿得他的?难道你……”
盛信廷唇边的笑淡了许多,“自然是皇上拟的旨。”见雪兰半晌不语,盛信廷又道,“皇上并非没有心机之人,我觉得他早有所怀疑了。上一次你进宫,皇上就该想了这幕后之人。我去请旨时,他并未多问,直接叫我拿了人。”
雪兰坐在一旁,还是吸了口气,“可是我还是没想到会是奕亲王。”
盛信廷扬起头来,目光有些清冷,“人到底是什么性子,谁又会知晓呢?”盛信廷端起茶,轻轻的啜了一口,“皇上也许也没想到会是奕亲王呢。”
扬贤帝正直直的望着面前被人绑着的奕亲王。
养孪童,养死士,还有兵马,他平日里最与人好相处的四弟到底要干什么?!
扬贤帝的眉头拧成一团。“在你的奕王府的别苑里养着许多的死士,你要留着何用?”
奕亲王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杀你。”
就这么坦然的承认下来了,扬贤帝的脸色到底沉了下来,他冷笑道,“朕待你不薄,你竟然算计起朕来了。”
“待我不薄?”奕亲王哈哈笑了起来,“若是真待我不薄,你愿意把江山让给我么?我蛰伏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我改变不了父皇的意愿,我就只能伏低做小,一直等候着时机。我也告诉给你,凌康也是我派人去刺杀的,我就是想让大哥也恨上你了,借此机会让父皇厌弃你。叶雪兰府里的狗也是我命人杀的,也想嫁祸给你,可惜也失败了。”
“你若是没抓住我,我还准备了更多的。比如在你后宫做个乱,在你亲军里安插个人手。说来也是人命不如天算啊。”奕亲王似遗憾的摇着头,“本以为让盛信廷和你之间挑起一场恶战,可是谁成想,竟然被盛信廷识破了,真是遗憾啊!”
奕亲王脸上的笑带了几分狰狞,“难怪叶雪兰也会选盛信廷,而非你。盛信廷更在乎叶雪兰,他比你思虑的周全,更比你有谋略,换我是叶雪兰,我也会选盛信廷。”
“把这等乱臣贼子堵了嘴拉出去!”明明知晓奕亲王在挑拨,扬贤帝还是忍不住拍案而起,直接高声喝着,“把他给朕凌迟处死,其家眷一并处死!”
门外的御前侍卫听了扬贤帝的话,进来押住了奕亲王,奕亲王却又哈哈笑了起来,“三哥啊三哥,今日我就再唤你一声三哥!你是天下的君主又如何?你却得不到你最心爱的女人。我虽是将死之人,但是我却得到了许多我想得到的东西。就算我养了孪童,我也快乐过了。而你,高高在上,却也只能羡慕我的随心所欲了。”
扬贤帝气得把一旁的砚台拿起来朝着奕亲王砸了去,崩的一声,奕亲王的头上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而奕亲王却依然张着嘴笑,任由血流到他的嘴畔。
一旁的侍卫忙堵了奕亲王的嘴,把他拖了下去。
扬贤帝跌坐在龙椅上,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奕亲王竟然敢往自己的心上戳刀子!真真是死不足惜!
小太监见扬贤帝脸都气得变了颜色,不敢大呼一口气,静静悄悄的把地上的砚台收起来,退了下去。
坐下来平静了好一会儿的扬贤帝深深的吸口气,微蹙起眉来。
雪兰……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他的人了……可是,他更想要她诚心诚意的投在他怀里的她,不想乘人之危。他便在最后的时刻,放弃了占有她的念头。就是他说的那些话,也并非醉话,句句都是他发自肺腑的。
扬贤帝合上了眼,自己用心良苦,雪兰怎么就不为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