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并不在意,笑着称是。
叶贵妃就带着雪兰进了偏殿。
进了偏殿,叶贵妃让人给雪兰拿来个小杌。而拿着小杌的宫女来到雪兰面前,微微躬身朝她笑道,“二姑奶奶。”
雪兰听了这个声音极熟悉,她抬头一看,竟然是一直服侍大小姐的丫头佩雯。
“佩雯。”雪兰笑了起来。
佩雯笑着把小杌放下,就退到叶贵妃身旁去了。
雪兰并不敢坐实,只轻轻的沾个边,便和叶贵妃说起话来。
叶贵妃倒也和从前一般随和,先问起卫国公和盛夫人的身体。叶贵妃笑道,“到底是盛大人心疼你,说分府,你们就分了出来了,你可不是个有福气的。”
雪兰脸颊微红,垂头答道,“贵妃娘娘说笑了。”
叶贵妃笑着提起了现在雪兰府上的事,“是多大的院落?使唤的人可够用么?”
雪兰一一回答了。
叶贵妃靠在座上,比在沐恩侯府时更具风仪。“我听说妹妹住的院子现在只是二进的,那哪里够用呢?皇上前几日和我说,盛大人劳苦功高,现在又是二品上将军,于情于理,盛大人和妹妹都该有处好的院子。皇上有心想给妹妹赐一处府院,妹妹喜欢哪里?我这里现在倒是有几处地方,我说与妹妹听。”
叶贵妃说着,从一旁宫女的手上拿出一张单子,念给雪兰听,“一处是孝亲王原来的府院,一处是顺亲王原来的府院。还有一处是我们从前的府院。”
雪兰无论如何没想到扬贤帝会把这些府院想赐给盛信廷。三处院落,都是亲王从前的府院,格局和大小自然不必说了。
可是,这些院落若是搬了去,一样是隐患。有朝一日,若是盛信廷不再受重用时,或是扬贤帝有足够的兵力时,言官会怎么说?一顶敢比亲王的帽子就会结结实实的扣在盛信廷的头上。
这样的院落,雪兰哪里敢要。
她忙起身答道,“皇上和贵妃娘娘垂爱,妾身实在不敢当,想来子晏更为惶恐。现在才搬了出来,院落虽没有那么大,我们刚分出来住,家里人口又少,倒显得很空呢。”
叶贵妃似乎早料到雪兰会婉拒,她笑盈盈的朝着一旁服侍的佩雯摆摆手,佩雯把匣子捧至雪兰面前,“二姑奶奶,这是皇上和娘娘的一片心意。”
雪兰抬头看向叶贵妃,叶贵妃正温和的望着雪兰,如一汪平静的湖水。
雪兰心上一悸,忙起身跪倒,“妾身不敢受陛下和娘娘的恩惠!”
“妹妹!”叶贵妃的语气一重,一脸嗔意的笑容,“你就要这么和我生分么?我是谁?你又是谁?不过是我给自家妹妹贴补些碎银子修院子罢了,怎么就不能收了?”叶贵妃说着,给佩雯使了个眼色,佩雯把小匣子放在雪兰的手上,就退到一旁。
雪兰低着头,望着描金的黑色匣子,只觉得那里重如千斤。
雪兰跪下谢过叶贵妃。
叶贵妃又和雪兰提起了沐恩侯府的事,“皇上倒也开恩,说过上几年,让我回去省亲,待我省亲时,二妹妹一定要回来啊。”
雪兰称是。
叶贵妃又和雪兰说了一会儿话,叶贵妃就让佩雯送雪兰离开了牡蓉殿。
雪兰走到宫门口,远远见宫门口一个披着黑绒大氅的高大身影。雪兰心上一暖,从软轿上下来,提裙小跑着向盛信廷奔了去。
盛信廷展开笑颜,在宫门口处张开了双臂。雪兰脚下轻快,投入到盛信廷的怀抱里。
“冷么?”盛信廷望着怀里抬起头的一张小脸,笑着说道,声音柔和,令一旁的兵士几乎以为听错了话。
早就听闻盛将军不苟言笑,整张脸冷下来,就如同不讲人性的寺庙里的金刚。可是刚刚,就在盛将军拥住他夫人时,瞧着他那温柔的劲儿,分明是柔情似水的夫君,哪里还有什么铁面无私的话可言。
雪兰摇摇头,整个身子缩在盛信廷的黑氅之中。“大老远的,怎么想起来接我了?”话中虽有嗔怪,却挡不住其中的甜蜜。
“自然是想你了。”
“贫嘴!”
夫妻两个说笑惯了,盛信廷也不恼,笑着贴近雪兰的额头,动作自然极了。两个人相视一笑,牵着手走向宫门外。
他的背影高大,她的背影玲珑,两支手臂相连着,两个人似早已注定的一对儿。
盛信廷把雪兰扶上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大门。
雪兰和盛信廷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勤政楼上,一双眼睛把宫门口的一切都看在眼底,而且目光如同钉在了二人乘坐的马车上一样,直到马车绝尘而去,那道目光还久久不肯收回。
一旁的太监顺着皇上的视线,目光落在盛大人和雪兰的身上。
太监了然一笑,他早知盛夫人是贵妃娘娘的庶妹,而自皇上登基,贵妃娘娘便荣宠不断。太监便生了讨皇上欢心的念头,忍不住笑道,“盛大人和盛夫人还真是恩爱呢,瞧着就似天做一双的人物。”
已成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