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翔飞的眼神有些渗人,透过缪莎莎的眼睛直接击透到了心底,震得缪莎莎半晌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之后才惊愕地开了口:“你……你在调查白晓晴吗?你是在调查她,对吗?其实你也是有所怀疑的,对吧?”
任翔飞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缪莎莎的问题,只是追问着:“你能告诉我那天的事情吗?我想要知道详细的经过。”
其实任翔飞的不答反问对于缪莎莎来讲没差,他的这句追问无疑是给了缪莎莎最好最真切的答案。缪莎莎在听到了任翔飞的话后抑制不住嗤笑了出来,不停地摇着头,直到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的泪水滑落成了两行,才缓缓回忆起车祸当天的情况。
“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和郭雯在车祸那天气冲冲地去找白晓晴,也不过只是去威胁她罢了。
因为郭雯十分肯定地告诉我说白晓晴老早就知道涂丹和沈傲的关系,而且还听见过她们彼此之间因为这个事情而通电话,所以我才会猜测涂丹的死是因为白晓晴。
那天去找她,无非就是威胁她,说我们手里有十分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涂丹和沈傲都是她所杀死的,威胁她,如果不撤销对我们俩的诉讼,那么我们就会将证据转交给警方,这样一来,她也会完蛋。
具体的话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大致意思是这样,你知道我在冲动的时候说话从来都是不经过脑子的,所以当时具体说了些什么,有些我自己都忘记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白晓晴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她的脑子却异常好使。她三言两语地就猜到了我和涂丹手上根本没有证据,还因此很是义正言辞地跟我们吵了一架,最后激动地赶我们俩离开。
我也是像炮筒一样一点就着,听不得她的那些鄙视的话,所以才会摔杯子。可是,谁又曾想,出来之后居然会发生车祸呢?”
说着,缪莎莎微微抬起她的已经截了一截的右手,很是伤感和后悔。任翔飞见状不忍,开口道:“车祸那天,我听交警部门的人员说是因为你们的车速太快,所以才会避让不及导致惨剧发生。那天,从疗养院里出来以后,你们还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缪莎莎摇了摇头,“在车上我和郭雯争辩了几句,郭雯认为我们应该和白晓晴好好谈谈,就算是道个歉什么的,也不应该闹上法庭。只是你知道我的,在那个时候哪里还有理智,稀里糊涂地就直说郭雯胆子小经不住吓,开车也恍恍惚惚的,要不是郭雯尖叫着提醒我,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那辆货车已经离我们这么近了……”
任翔飞叹气地摇了摇头,他能够看得出来缪莎莎在车祸后的确是变了很多,但是心底里仍旧是执意于自己的那场车祸的,并非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说放下就放下了。
思索了一阵,任翔飞并没有觉得缪莎莎和郭雯两个人在白晓晴病房里所说的那些威胁之语有什么线索,要说她俩说的那些话白晓晴虽然没有说过,但是任翔飞也大致上猜得到。如若说白晓晴只是凭借这些不着调和早已猜到真相的威胁之语而设计车祸,那也太能掰扯了!
想了一阵,任翔飞转而关注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开口道:“你说郭雯告诉你白晓晴一早就知道涂丹和沈傲之间的关系?那上次录口供的时候她怎么没说?”
“上次?你说假口供的那次吗?”
任翔飞本不想提及关于假口供的事情惹缪莎莎不快,没想到对方反倒毫不介意,主动说了出来,倒是颇让任翔飞感到意外。
缪莎莎见任翔飞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疑问,缓了一下开口道:“那次她早就被假口供的问题给吓得半死,录个口供也是战战兢兢的,哪里想的起来这些。
当她后来想到这些的时候本来是准备去你们那儿的,可是被我给拦住了。我当时觉得你肯定会站在白晓晴的那边,认为我们瞎编乱造陷害白晓晴,所以压根儿就没打算再找你们,而是自己就此推断出了一个结果发布在网上,也好出出气。可没想到,事情闹得太大,我们会直接被白晓晴给控告诽谤。”
任翔飞点点头没有说话,缪莎莎如今平静下来之后所讲的一切其实和整个事件是贯穿在一起的,前因后果很是通畅,办事风格也颇符合缪莎莎从前的性格。也就是说,或许郭雯告诉缪莎莎的那则消息,是真的!
只是如今郭雯早已因为车祸而丧生,再加上缪莎莎和她从前对白晓晴所做的那些事情,即便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也不能轻易取信。
“你现在,是在暗地里调查白晓晴么?你是因为刑警组长的事情才会这么做的,对吧?刑警组长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会在调查白晓晴的过程当中遇害,这说明白晓晴的能力实在太强!
也怪我当初太天真,任性地自以为是,要不然,如今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郭雯也不会因为我的失误而死了!我听爸爸说,过段时间等我出院了,或许还会因为这起车祸而负上相应的责任。”
缪莎莎说得很是凄凉,这样的缪莎莎是任翔飞从前从没有见到过的,也想象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