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又看向那几名趴在地上的青年，“你们下次再被我听见说这些，我便再打一次！”
那几人不敢哼声，只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你们笑也笑了，骂也骂了，辱也辱了，十八年了！还不够吗？！我这个作父亲的，不瞎，不聋！昕儿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他天生体质有问题，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我！怪天！”殷尘的心里此时有火，胸中也有火，这是压抑了许多年的火！
殷尘看着那些高坐在宗堂上面的所谓的长老们，愤怒道:“你们不就是嫌弃昕儿不能聚气吗？那你们都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昕儿怎么不能能聚气？他可以聚气！天不帮他，身为父亲的我，帮他！”
说罢，殷尘右手一拂，殷昕便被拉到了他身前。
“完了，晚了......”应元自言自语道。
“昕儿，等会儿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你要忍着。”
“父亲，你要干什么？”殷昕很是不解，看着盛怒的父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父亲说帮我聚气，难道真的有办法帮助我聚气吗？
殷尘右手贴在殷昕的天灵上，气，从他手中快速流向殷昕的体内。
“什么！殷尘宗主在逆流天地元气！”左宗和右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天啊！这样下去会废了殷宗主所有修为的！”
“父亲，不要！不要逆流元气！”殷昕此刻表情痛苦，身体也不受自己控制。他这才知道，父亲说的聚气，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聚气。他还清楚的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父亲真的也会变成废人的！
殷昕出生那年，大宗主就断定了他的体质古怪，不能修炼。不能修炼的真正原因，其实就在于聚气。他的体质使他在聚气这方面有很大的障碍，每当他聚气时，聚一分气，便会马上失一分气，如此循环。而聚气，便是修炼的基础。只有先聚气到九层，才有命魂，才有开脉，才有修道的第一个境界——筑基。
“殷宗主！不要啊！”左宗众人纷纷跪下，祈求殷尘停下。他们不想让左宗失去一个实力强大的宗主。
但殷尘不会停下！即便是自己每输一缕元气，丧失一缕元气的情况下！
“爹！不要再继续了......”殷昕的双眼已经湿润，泪水仿佛马上就要一涌而出。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孩子，别哭。你十八岁了，爹还没来得及送给你成年礼物，这就算做爹送给你的礼物。”殷尘加快了元气的倒流，整个宗堂内，巨大的气旋围绕着殷尘殷昕父子俩。
“何必呢......”应元轻言道。
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们。因为此时上前阻止，可能让殷氏父子出现生命危险。
“孩子，十八岁的礼物满意吗？”殷尘的脸色挂了一丝疲惫，显然是倒流元气后身体开始虚弱了。但他笑着，笑得很慈祥。
“父亲......”殷昕脸上已经被泪水抹了一遍又一遍，他十八年来，即便是被别人怎么嘲笑，也没哭过。今天，他哭了，哭得很彻底，很高兴，也很伤心。
“昕儿，记住，总有一天你会比谁都要强大。比那些嘲笑过你的人强大，比父亲强大，比大宗主强大，比修炼了千年的妖兽还要强大，也许比天还要强大！父亲这么做不后悔。十八年了，每一次看到你修炼到深夜，为父就想着要为你做些什么。如果你的母亲也在这里的话，我想，她也会如此的。”殷尘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说道，“你看，昕儿，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殷尘终于将手放下，微微笑着，看着殷昕，很是欣慰。
“父亲，我......”殷昕已经哽咽，“父亲，我，我现在聚气了，一层气。”
殷尘精疲力竭，听见儿子的回答，终于满意地倒下，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周遭鸦雀无声。不是不敢说话，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固执的父亲，用自己毕生的修为，换了自己儿子的一层气！那是洞虚以上的修为啊，竟然只让殷昕聚了一层气！
殷昕跪在地上，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姣其实一直在他旁边不远，听见殷昕嘴里仿佛在说着什么。正当她还在想着殷昕究竟在说什么的时候，殷昕突然仰头大笑。这笑声，在整个宗堂内横冲直撞。
刚刚的泪水被他悄然拭去，通红的双目冷冷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许久之后，他才平息下来。
“父亲，你说得对！总有一天，我会比所有人都强大！所有人......”殷昕把晕阙的父亲背在肩上，不管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地，一步一步地，向外面走去。
十八年前，大宗主站在殷家苍穹的屋檐下曾叹息着对着幼小的殷昕说道：“孩子，是天抛弃了你。”
殷昕站在宗堂的正门下，肩上扛着父亲，突然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仔细地盯着苍天看。
“天为何物？”他对着天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