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吹画卷,眼底流露出难掩的眷恋与思念。
“王爷!你这一生为这个女人付出多少!可她只知道维护那个昏君,连死都还想着用那页证词牵制你,她欠你太多!!”奔雷赤目如荼,狠戾咆哮,双手猛的伸向画卷,却被百里玉一掌推出数米,直撞到汉白玉柱上。
“王爷!”奔雷悲戚低吼。
“你走吧,本王身份特殊,你若常来,以百里连城的性子,必不会放过你。”百里玉敛了眼底的心疼,漠然开口。
“王爷心甘情愿被那个昏君践踏,可奔雷却不愿受辱!纵是做个田间锄地的庄稼汉,也比给那个昏君卖命强!王爷保重,奔雷告辞!”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奔雷却已泪流满面。
案台前,靳云轻美眸微垂,皓齿暗咬,心底的痛如潮水般翻滚而至,她到底是欠了百里玉多少?
就在靳云轻哀痛之时,玉腕突然被奔雷攥住。
“你抓她做什么?”百里玉剑眉皱起,狐疑开口。
“刚刚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百里,这个女人留不得!”奔雷甩袖抹了眼角的泪,谨慎回应。靳云轻极度无语,突然有种躺着都能中箭的悲催感。
“放开她,本王相信她不会说出去。”没等靳云轻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已然被百里玉攥在手里。
“王爷!你就依了属下这一次!”奔雷纠结看向百里玉,乞求般开口。
“本王说她不会,就一定不会。你走吧!”百里玉的坚持让靳云轻暗自舒了口气。奔雷不语,如铜铃般的眼珠子狠狠瞪向靳云轻。
此时的靳云轻淡然看向奔雷,不置一词,她只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无错。几秒的对峙之后,奔雷突地甩开靳云轻的手腕,愤然离去。
看着奔雷的背影,靳云轻唇角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奔雷走,是因为百里玉在,若百里玉不在……
此时的靳云轻倒也欣慰百里玉身边会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帮手。她欠百里玉太多,终有一日,她会还给百里玉一个山河壮丽的大百里。
“很少有女子像你这般处变不惊。”见奔雷离开,百里玉漠然放开靳云轻的手,径自走到案前,轻轻抚过画卷。
“所以王爷认为静心是受过特训,才会出现在这里的?”靳云轻复拿起墨锭,似是无意问道。心底却抹过一丝苦涩,原来再见之时,百里玉竟将自己看作是百里连城派来监视他的细作了。
“难道不是?”百里玉不以为然。
“那王爷为何还让刚刚那位小将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靳云轻有些诧异,狐疑看向百里玉。
“百里连城的目标是本王,只要本王没有逆心就够了,不是么?”百里玉似有深意看向靳云轻。言外之意,若非他拦下,自己早已被奔雷大卸八块了。
“静心就还王爷这个人情。”靳云轻将错就错,继续研磨。
就在这时,周管家突然急匆走了过来。身后,赫然跟着宫里的公公。那公公靳云轻认得,是百里连城身边的安柄山,为人尖酸,口蜜腹剑,虽为公公偏生花花肠子,宫里不知有多少宫女死在他手里,彼时自己碍于百里连城的颜面,不曾罚处,现下想来,倒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了。
“王爷,安公公送酒来了。”周管家恭敬禀报之时,安柄山已然走了进来。
“肃亲王,每日一壶,这酒老奴可送来了。”安柄山细眼微眯,并未施礼,只随手将紫玉酒壶搁在百里玉面前。
“周管家。”百里玉看也没看一眼安柄山,只吩咐周管家倒酒,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公可以回去复命了。”百里玉搁下酒杯,冷声道。安柄山闻声,嘴角撇笑,稍俯了俯身,转身离去。
一侧,靳云轻柳眉微蹙,眸光乍寒,见这架式便知酒中必有蹊跷。
“王爷当着公公的面画皇后的画像,就不怕皇上怪罪么?”靳云轻说话间,余光扫过墨砚旁边的酒杯。
“本王只想提醒百里连城,若非表姐,他如何能钳制住本王。所以不管表姐是生是死,他都要善待!”百里玉一字一句,仿佛利刃穿透靳云轻的心脏,血滴滴而落,化作朵朵曼珠沙华。
“周管家,把这里收拾干净。”所有的戏演完了,百里玉缓缓收起画卷,走下阔亭,一日一张,这已经是他画的第十张画卷了。
风起,阔亭纱帐随风轻扬,几许花瓣飘落在靳云轻的肩上,一股冰凉的感觉划过面颊,还没来得及擦拭,便已被风吹干。百里玉,纵我还你江山,又如何还得了你这永世不悔的真情?
酉时前后,怡香院的女子们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般走出肃亲王府,早知会如此,也不多说什么。
“这是余下的银两,多谢桂姨行这个方便。”靳云轻自怀里取出三张百两银票交到手里,柔声谢道。
“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什么,若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见钱眼开,自是殷勤寒暄。靳云轻微微点头,待六浩浩荡荡离开肃亲王府时,方才转身欲回靳侯府。
“早知道你有猫腻,现在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