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色影子的速度极快,以安争的眼力都没有看清楚样子。那人到了安争身边一把拉住安争的手,只喊了一声快走就朝着远处掠了出去。跟着跑了几步安争才看出来,那竟然是圣皇陈无诺最器重的老太监苏如海。
“苏公公?”
“我们见过?”
“那个,我是玉虚宫陈流兮。”
“先别打招呼了,那家伙就是个变态,我打他不过,快走。”
安争心说那可是抱剑西行上万里,然后又仗剑入草原的苏如海啊。在他过往的认知当中,苏如海是一个很虚弱但绝对有着自己霸气一面的老太监。一剑向北一万八千里还不够,又进草原杀了一个通透,怎么现在出现在这了?
安争一边跑一边仔细看了看,苏如海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伤。从他的动作来看这伤害不轻,他向前跑的时候动作变形,显然动起来牵扯伤口疼的。
“我带你走。”
安争不由分说一把将苏如海抱起来加速向前,苏如海喘息着说道:“年纪大了果然还是不行,凡武江湖的人说拳怕少壮,其实修行者何尝不是一样?若是我年轻时候遇到这个家伙,未必就怕了他。”
言下之意,他是怕了那个草原人。
“他是谁?”
“项王。”
“项王是谁?”
“他的名字就叫项王你这个年轻人脑子是不是被打傻了?刚才那一下我以为你已经死定了,看来你身上有什么了不起的法器吧。不然的话,以项王那全力一击,还是偷袭,你不死才怪。他以为你是我,所以才会出手,你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没被他杀了还敢冲上去干一架你是傻还是傻?”
安争道:“他打我,我不打他?什么道理。”
苏如海一拍脑门:“你这人真是有意思,他打了你一下,但是你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还要上去打一架?”
“不打过,我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他。”
“哈哈哈哈”
苏如海笑的伤口疼,抬起手在胸口揉了揉。安争低头看了看他:“笑的奶疼?”
苏如海:“哈哈哈哈哈哈嗯,两只都疼”
“为老不尊。”
“你特么的还好意思说我。”
跑出去很远之后,苏如海示意安争停下来,取出一个小小的好像青铜铃铛似的东西往天空上一扔,那铃铛瞬间变大然后将安争和他罩了进去。
“这是用来逃命的东西,名字叫什么我忘了,当初出京城的时候陛下给了我四个。可以短时间内遮挡住所有的气息,每个能用半天。我出金陵城之后一路向西,杀人无算,一个都没有用到。出边关入草原,一样的杀人无算,还是一个都没有用到。结果不小心刨开了这个项王的祖坟,他追杀我快三万里了,我用了三个,这是最后一个。”
安争心疼的说道:“最后一个你还用,不留到关键时刻。”
“这就是关键时刻啊。”
苏如海笑起来,看起来依然那么为老不尊,只是嘴角的血却不由自主的留下来:“我不行了的年纪大了,遇到项王之前就已经杀的没了力气,总想着在死之前为大羲多做一点再多做一点,结果用力太猛,想恢复都难。”
“又遇到了这么一个煞星你是陈流兮,我们见过吗?受了伤之后记忆力衰退的非常厉害,很多事都记不住了。算了,不管见过还是没见过,总之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后生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安争摇头:“别急着交代遗言,你还不能死。”
他取出一颗金丹要塞进苏如海嘴里,苏如海避开:“别浪费了,我现在身体受伤太重,又太老了,内脏衰竭,不受补的药效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出门陛下会不给我上好的金丹?不过哈哈哈哈,这也怪不得别人,怪我自己。”
他已经伤成了这样,居然还笑的出来,一笑嘴里就往外流血。
“草原的骑兵在西北祸害了那么久,至少几十万百姓被他们祸害死了。我当时出边关的时候放话给草原人,他们在大羲杀了多少人,我在草原翻一倍。草原百姓总不能去乱杀,所以我杀的都是军队都是草原的修行者,还有草原那些大大小小部落的头领。”
“一口气杀到了阔海汗国,这次草原南下的骑兵有一半来自阔海汗国,所以我就想去找他们的麻烦,捡着大人物杀。一开始老爷子我依然没有对手,将阔海汗国几乎杀了一个通透,那些所谓的贵族死在我剑下的何止上千?可我杀了那么久也没有杀够数,当初不吹牛逼就好了,几十万人翻一倍我还不想杀无辜百姓太累了。”
“可是陛下说过,男人说话要算话。”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我也个男人。”
“咳咳你刚才说我什么?浪费了最后一个用以保命的东西?长话短说,我是在保你的命不是我的。一会儿你留在这我出去,反正我已经快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活的够久了,以前在金陵城的时候闲来无事就会想,我最终会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