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宸?你怎么来了?”
楚乔惊讶地转向门口,以至于半晌儿也没将伸出去替蒋少修擦拭的手收回来。
后者淡漠地扫了眼病床上的陆璇璇,径直走入病房。
楚乔这才讪讪地收回手。
“轻宸……”
她能看出他的不愉快。
削薄的唇紧紧地抿着,本就轮廓分明的面庞这会儿看起来愈发生硬,浑身透着一股子凛冽。
奕轻宸暗自深呼吸了口气,终于强行冲她露出一抹惯有的温润笑容。
看到她,他便没有办法生气,不是不敢,而是舍不得。
哪怕自己这心里忐忑泛酸难受到不能自己,也舍不得拿一丢丢重语气去跟她说话,因为伤害她一分,他便要内疚上一年。
“老婆,你忘了拿包了。”
萧靳进门,将手里的提包递给她。
奕轻宸望着她,似有不安。
“丫头,那我就先回来了。”蒋少修识相地道别。
“好,哥,今天麻烦你了。”
后者黯然地望了她一眼,抿抿唇,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萧靳搁下包后,也随即退出了病房,顺带着带上了房门。
“老婆,我只是……”
他无法预料楚乔得知他调查她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会不会讨厌上他?
可他真的忍不住。
来的路上,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蒋少修和她单独在一起的画面,方才一推开门,见她那么温柔地为蒋少修擦脸,他的呼吸在那瞬间几乎是静止的,一动,心就牵着疼。
她进了一旁浴室洗了手,将他拉至一旁沙发上坐下。
“抱歉,这事儿是我欠考虑了,下不为例。”
奕轻宸忐忑的心,在那瞬间终于得以松一口气。
按捺下狂喜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将她搂入怀中。
“我也下不为例。”
楚乔笑了笑。
他这种没有恶意的小调查,她又怎么会跟他计较。
当他为她垂下那高贵得不可一世的头颅时,她便知道,这个男人,她是无论如何舍不得伤害了的。
“你记住,蒋少修是我哥哥,你是我丈夫。”她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继续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初恋,他叫裴少修,已经‘死’了四年前,蒋少修虽然长得跟他一样,可在我心里,他不是他,而你还是你,我可以有无数个哥哥,但是丈夫,只有一个。”
若非在病房,若非不远处正躺着个才从鬼门关游走回来的苦情女人,他真的很想狠狠地吻她。
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她那么口口声声的丈夫,纵使并未言爱,已经叫他喜极。
他相信,终有一天,她的心里那名叫裴少修的身影会被他完完全全给替代。
在感情方面,楚乔是迟钝的,又或者刻意地迟钝,导致她并不原非常坦白地去表露心迹。
哪怕心里爱得不得了,面上却也只是寻常那般模样,她固执地觉得这样藏匿自己的情感,会让她在这场感情中永远保持该有的主动权。
纵使对方是爱她如生命的奕轻宸,对待感情天生便缺乏信任的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东西的可信度。
她怀疑的,从来不是奕轻宸,而是感情这俩字儿本身。
“你有告诉天阳吗?”
她收起方才敏感的话题,指指病床上依旧昏睡着的陆璇璇。
“没。”
“嗯,那就好,这事儿还是等璇璇醒来了自己做决定吧。”
“天阳说其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晚到底有没有跟人发生过什么。”
楚乔微微皱眉,犀利道:“自己做没做ai不知道?我改说他是蠢还是夸他单纯?”
“如果他被人下药的话。”
“你以为他是你?如果他被下药,那肯定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她白了他一眼,“不过如果真的是被下了春药的话,其实还是情有可原的。”
奕轻宸蓦地一喜,“谢谢老婆。”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如果你敢给我弄回个私生子来,哪怕是被人下药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个可能性永远都小于等于零。”他暧昧地冲她眨眼,“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奕轻宸正欲啄上她的唇,不远处病床上的人,忽然毫无预兆地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小乔。”
陆璇璇的声音微带沙哑,仿佛干涸已久的河床,饱受风沙的肆虐。
“醒了。”
楚乔赶忙挣脱个奕轻宸的禁锢,走到病床旁探了探她额头。
“还是有点儿烧,我先服你起来吃药。”
陆璇璇伸手制止了她,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惹得她咬牙轻“嘶”了一声。
楚乔没问她是否还疼之类的废话,两人都非常有默契地避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