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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笔墨春秋(01)(1 / 2)

刘知何一听,便暗叫糟糕,他本来往怡然居去不过是为时运所迫,一时兴起,起先不知道书法一道还有这许多常人不知的门道,也算是有恃无恐。但此刻已亲眼见识了所谓“道法练气”一说,自己身上却是半点真气也无,对修炼一途更是一窍不通,如今要跟庄子休去比,由不得他心中不怵。不过说起来,这也全是他咎由自取,若非想借魏昂权势探访自己身世,哪里会有这许多事端?想到这里,念着反正已是骑虎难下,便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了,当即心神一稳,抱拳苦笑:“如此,我便献丑了。”

那边魏昂连连点头,似乎觉得胜券在握,便是连墨川先生一听,也围了上来。庄子休仍是不忿,却也退到一边,将书案让了出来。刘知何也不再客气,便见他提笔点墨,运笔如飞,转眼间已行云流水写就一幅大字。

众人一看这字,写得原来是《道德经》中开篇一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端的是笔力遒劲、锋骨俱佳,比起庄子休所写果然胜之千里。可等得半晌,场中却没有丝毫赞许之声,只有庄子休狂笑不止,得意至极。原来刘知何这字写得虽好,其中却无半点真气流转,已经沦为俗物,虽胜尤败了。

刘知何看到庄子休笑得这样开心,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以前连“真气”两字都闻所未闻,又怎么会敌得过这堂堂墨川先生的亲传弟子。

魏昂此时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反倒比刘知何更急几分:“器之,你莫不是故意让着这小子,我那回廊上你写的大字可都还好好地留着呢!”

公孙子止毕竟年纪比两人大得多,又久经尘世,性情沉稳,当下便颔首思忖道:“器之毕竟以前从未练气,此番虽不能一竟全功,但也情有可原。依我看,前次挥笔合道恐怕是机缘巧合。”

庄子休闻言讥笑道:“输了便是输了,哪还有这许多说项。”他一朝得理,正说得兴起,被墨川先生眼睛一瞪,却立刻不敢作声了。

“你且把以往经历仔细跟我说说。”墨川先生转向刘知何淡淡道。

刘知何对这事也早就好奇得紧,当即便一五一十把自己在安邑书画店和怡然居中所行所感全都说了。

墨川先生听罢,抚了抚颌下长须,似有所悟,忽然向庄子休道:“去将我房中那壶‘剑惊喉’取来。”

庄子休一惊:“老师,那‘剑惊喉’您平日都舍不得喝……”

“要你取你便去取,无需多言。”庄子休被骂了一顿,只得悻悻应了,不一会,果然取来一只黄皮大葫芦。

墨川先生接过,揭开葫芦盖,一股浓郁无比的酒香立时逸散开来。

公孙子止也是好酒之人,在怡然居中什么酒没喝过,却也从来没品过这等奇香的酒,酒还没入口,光闻着酒气,他喉咙中就生起一股灼热之感,无怪要叫“剑惊喉”这样霸道的名字。他见墨川先生突然把这酒取来,其中用意一想而知,回想刘知何那等醉态,不由有些担心,便温言劝道:“先生,这恐怕不妥。”

墨川先生挥手道:“无妨,有老夫在,他搅不出什么乱子。”随即又走到刘知何身前,威严道:“张嘴。”

刘知何被这声音震得昏昏然,不知不觉就张开了嘴巴。只见墨川先生歪着葫芦,将食指探进葫芦口蘸了一滴酒液,又小心翼翼往他口中送去。

公孙子止双眸一缩,他站得很近,看得分明,那一滴酒液荧光内敛,分明蕴含着极浓厚的天地元气,心中暗呼,原来如此,光是世间五谷怎么会酿出这等好酒,器之这一回可算是走了大运了。

酒液刚一入口,刘知何便觉喉咙上被人生生劈了一剑,由喉至腹,就像燃起一条火线,越往下走越是炙热难当。他顷刻间已涨红了脸,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双手挠着脖颈一个劲止不住地咳嗽。墨川先生并指成剑,在他身上疾点几下,暂时将他五感封住,大袖一挥,已将蘸墨大笔塞进他在手中,口中大喝一声:“写!”

刘知何攥着那笔就像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什么悬腕提笔的姿势,只将五指握成拳头,狠狠将笔杆箍在手心里,随手就开始乱写乱画。笔若游龙全无章法可言,上面写的什么恐怕就连他自己醒来都不认得。众人看那绢帛上写的,怎么看都只似为疾风所折的乱草,东倒西歪,有些墨点被远远甩出,像极了被狂风卷起的草叶。

小小一面绢帛只片刻已被刘知何大笔涂完,眼看他就要朝桌案、书简下手,庄子休赶快冲过来把案上东西全抱了下去。墨川先生一挥手,旁边一卷卷好的丝绢当即被掀到空中,如瀑布倒悬一般散落开来,正飘到刘知何身前,众人只见他挥笔如椽,匹练一般的丝绢几乎一转瞬就被涂成黑色,就在此时,丝绢之上忽然涌出一阵青光,书房之中没来由地吹起一阵微风,风所到处,丝绢随风而舞,由白而黑,由黑转绿,流光溢彩,摄人心神。

魏昂与公孙子止见状相视一笑,那庄子休此时已被彻底惊住,木然转向刘知何,神色之中已满是惊讶、叹服之意。

墨川先生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曾叫老夫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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