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莫拉特轻嗤道: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分工:我们待在黑暗里,负责干脏活儿,您站在阳光下,负责谴责脏活儿。”
“合作愉快。”
泰尔斯瞥了黑先知一眼,眉头越来越紧。
玻璃的另一头,拉斐尔终于安抚住了崩溃投降的达戈里,重新把他安排到椅子上。
“现在,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达戈里双眼通红,正拿着一张手帕抹着鼻血的他,愣愣地抬起头来:
“什么,什么问题?”
拉斐尔耐心地重复道:
“为什么,为什么王国未来的酒业没有前途?”
兴许是被这十几分钟里的经历吓到了,达戈里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对,对,”酒商悻悻地回答道:
“虽然之前一直只是流言,但是昨晚确认了……”
“现在,全国的酒商们应该都传遍了。”
拉斐尔眼神微动:
“怎么了?”
刚刚经历了人生剧变的达戈里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道:
“那个王子。”
听见自己的消息,泰尔斯顿时一愣。
只见达戈里闷闷地道:
“我们英明的泰尔斯王子,星湖公爵阁下不喜欢酒。”
“昨天的宴会,我家酿的酒就放在他的桌子上,他一滴都没动。”
“哪怕一滴。”
他恨恨道:
“就连祝酒的时候,他都是做做样子,故意洒掉不喝。”
拉斐尔嗯哼一声:
“或许是你家的酒不合口味?”
“哈,王子不喜欢喝酒,或者酒不合他口味,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被拉斐尔毁灭性地敲开了心理防线之后,打开话头的达戈里倒是滔滔不绝,颇有些破罐破摔自暴自弃的味道。
“而且非但他不喝酒。”
酒商不爽地道:
“他还不喜欢别人喝酒。”
泰尔斯惊疑抬头。
拉斐尔也皱起眉头:
“真的?”
达戈里哈哈一声,满面讽刺:
“昨天的王室宴会,我虽然没去,但我有个朋友去了,他亲眼看到了:在挟持人质的意外发生前,有个贵族姑娘,长得很漂亮家世也很好那种,她去邀王子跳舞。”
“结果呢,就因为跟王子攀谈前喝了两杯酒,她被殿下当众怒斥,哭花了脸回来的。”
拉斐尔依旧质疑道:
“你……确定?”
“名媛的圈子里都传遍了!”
达戈里呸了一声:
“殿下拒绝了每一个喝过酒的姑娘,就连自己的姑姑多喝了几杯酒,他也不留情面,把她提前赶出了宴会!”
“还有一个仆役作证:散席后,殿下跟詹恩公爵单独交谈时,喝的也都是清水!”
拉斐尔沉吟一阵:
“就这样?就凭昨晚宴会发生的琐事?”
“也许这只是你找来的借口,为你生意失败后赖账跑路,连累几百个家庭的行为掩护……”
达戈里不忿地打断他:
“我说了我只是出国度假……听着,王子讨厌酒,这事儿早有端倪,不止昨晚。”
“怎么说?”
达戈里轻哼一声:
“首先,是黑沙领来的北地商人,他们有传言:泰尔斯王子和埃克斯特的现任国王就是因为一杯酒而交恶,彼此厌憎。”
“我不知道王子在北边咋样,但是他回到星辰也表现得很明显:深居简出,生活朴素,不近酒色。”
达戈里举起手指,煞有介事:
“在刃牙营地,西荒的同行们准备了一壶上好的名酒,买通了传说之翼的士兵,准备献给他,顺便做做广告,结果王子很不给面子,直接看都不看就给砸地上了!”
“要知道,那可是王国继承人。”
“传言就在那时候开始了。”
达戈里愤愤不平地呼出一口气:
“而我刚刚听说了今早的事情:泰尔斯王子的两个贴身侍卫——王室卫队,正儿八经的璨星七侍出身——昨晚多喝了几杯酒,因此误了事,闹出挟持人质的意外。”
“于是王子下令鞭打他们,就在闵迪思厅里,打得死去活来,据说他还亲自数鞭数。”
拉斐尔认真地听着,余光瞥向单向玻璃。
达戈里颓然后仰:
“这下好了,很快整个星辰上下都会知道了,未来的国王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喝酒的人。”
“该死的王子。”
拉斐尔咳嗽一声:
“也许是你反应过度了,王子不喜饮酒没那么大的影响……”
“哦!他是王子!未来国王!”
心情不就不佳,达戈里不耐烦地打断荒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