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侵蚀多年的老旧风琴,弹奏起来,每一根弦都是杀人的利器:“这就是分别一年后,你的反应?”
从阶梯上下来的黑衣男人龙行虎步,气宇轩昂。
只见莫利安、罗戈和托尼都齐齐肃立,对男人颔首致敬那是凯从来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等等。
凯瞟了一眼下面的莫利安,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知道他在这儿。
他们是故意的。
“闪躲,逃避,视而不见……就像你逃避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这个男人有着利刃般的眼睛,坚毅的脸颊,宽阔的胸膛,以及仿佛永远不会弯折的身姿。
最重要的是,他的出现就像一剂冰雪,赶走大厅里的所有暖意,取而代之的是沉重与紧张。
凯认命地吐出一口气,头皮发麻地转过身来。
只见黑衣的男人站在他的上首,冷冷道:
“我亲爱的小弟。”
凯的额上微微冒着冷汗,久违的慌乱和恐惧同时袭来。
真该死。
凯在心底默默哀叹,他不愿意(才不是不敢呢!)直视对方的双目,仅仅把视线停留在男人胸前的衣襟上。
我不怕他。
你不怕他。
该死的,凯,你不怕他!
凯在心底重复了三遍。
凯抬起头,逼自己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嗨,贺拉斯!”
“我亲爱的好弟兄,天气不……你什么时候回王都来的?”
天知道凯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在恐惧和紧张间挤出这样一句话。
黑衣的贺拉斯轻轻皱起眉头,仿佛带着周围的气温开始下降。
没错,这个世界上,凯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是他那高大壮健,勇武过人,杀气腾腾,缺少关爱所以精神不正常的二哥。
当然,最后一个形容,凯一般不会当面说出来。
“要是早点知道,我还能准备……”
贺拉斯盯了凯好一阵,直到他眼里的寒意几乎能累满一整个地窖的冰山的时候,才从喉咙里哼出一个不祥的闷音,打断了凯:
“我听说了。”
“警戒厅追捕逃犯的时候,‘碰巧’把你从红坊街的某间会所里给拖了出来。”
凯的笑容顿时一僵。
等等。
这……
贺拉斯依旧面无表情地瞪着凯。
好吧,一如既往,这个家伙没有要寒暄的意思。
可是……
凯艰难地晃了晃脑袋,一抽一抽地捣鼓着两颊,言语间带着不自然的嬉笑: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跟朋友们有个诗歌文艺探讨会,红坊街的气氛比较好,我们就订了包间,在一起喝点酒,讨论一下红王时期的庄园诗派……”
贺拉斯微微眯起眼睛,缓缓靠近凯,配合他健壮的身材,简直就像小山压到跟前。
“朋友?诗歌探讨?”
凯天真而无辜地点点头:
“你知道,就是海曼喜欢搞的那些……”
贺拉斯依旧冷漠地盯着他。
“但海曼从来没在凌晨两点开过诗歌探讨会,”只听第二王子冷冰冰地道:“更不是在红坊街的某张超大豪华软床上。”
凌晨。
大床。
大事不妙的预感袭上凯的心头。
“他更没在警戒官到场时,醉醺醺地卡在三个光屁股女人中间,然后被一丝不挂地揪到大街上,一路拖行,直到哀嚎出王室的姓氏。”
贺拉斯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闷音。
凯的表情定住了。
该死。
这不该是个秘密吗?
他是从哪儿知道的?警戒厅?
他发誓,当贺拉斯说到“光屁股女人”的时候,下面的莫利安忍着笑朝他们看了一眼。
虽然凯被禁足这件事是公开的,但背后的真相……老顽固下了严令啊,除了当事人之外,这事儿不是该被盖住了吗?
凯不自然地扭着脖子,望向别处:
“那个,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贺拉斯的眼里满布鄙夷。
“我老婆,而她是从赫布兰夫人那里听来的。”
赫布兰夫人?
等等,所以意思就是……
凯想通了什么,心里闪过一大片大难临头的阴霾。
哦,不。
王都的八卦贵妇圈,那群该死的长舌妇们……再也别指望他给她们做口活儿!
额,也许爱丽舍夫人除外……
毕竟她的呻吟声太动人了……
但贺拉斯的声音重新打断了凯早已飘到远东的思绪:
“在你被当众抓到跟一个下贱婊子,一位功臣遗孀,还有一位她丈夫不知情的子爵夫人光溜溜地躺在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