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对方合作了。
带着淡淡的欣喜和振奋,塞米尔对瑞奇点点头,果断开口。
“我们只想来求证一些事,萨克埃尔。”
萨克埃尔没有说话,只是微抬下巴。
塞米尔清了清嗓子,轻蹙眉头,似乎在回忆自己的问题。
但向前一步,率先开口的却是瑞奇:
“首先,萨克埃尔,你对终结之塔了解多少?”
此言一出,泰尔斯微微蹙眉。
他突然想起在酒馆里被挟持时的所见所闻:灾祸之剑们突袭了终结之塔,损失惨重下退回刃牙营地,重新集结人手,趁着大军西征的空档入侵白骨之牢。
从终结之塔到白骨之牢,一定有一样东西,驱动着灾祸之剑的前后行动。
而那是……
“终结之塔?”
萨克埃尔毫无活力的语气,把泰尔斯从思考里唤醒。
只见他抱着手臂靠墙而立,嘴角弯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不多。”
“一个阴险狡诈而自以为是的无耻势力。”
什么?
泰尔斯微微一愣。
阴险狡诈?
自以为是?
无耻?
他挠了挠头,突然发现,这个形容与他以往养成的终结之塔印象格格不入。
过去的岁月里,无论是忠心耿耿的侍从官怀亚,豪爽缺心眼的傻大个科恩,还是心机深沉的阴谋家拉斐尔和不假辞色的冷美人米兰达,哪怕是昔日为敌的大嗓门克罗艾希,甚至“人面兽心”(科恩语)的老酒头卡斯兰,这些出身终结之塔的人无时无刻不在用自己的观念和行为,给泰尔斯灌输着这样一个印象:
终结之塔是个高尚而中立的传承之地,教导战技,传授终结之力,矢志保留人类的元气和战力,将终结之战时的同气连枝与肝胆相照,将曾经一呼百应团结为一的精神,代代延续下去。
然而今天……
泰尔斯皱眉看着神情不屑的萨克埃尔,听他继续形容自己对终结塔的观感:
“……宣称保持中立,永不建国,实质上却割据一方,与地方军头无异。”
“在国际上左摇右摆,见风使舵,毫无廉耻,还不断鼓励自己的手下人,出去干着比大多数国家都肮脏的雇佣兵勾当,美其名曰“试炼”。”
只见萨克埃尔越说越狰狞,似乎对那个地方有着极深的成见:
“几百年来,那群以剑为名的伪君子们躺在凉了几个世纪的先辈尸骨上,沐浴着不属于他们的名声和荣光,惯用虚伪矫饰的借口吸引一代代头脑发热的年轻人,名为传承技艺,保卫人类,实为培养爪牙,拥兵自重。”
他咬牙切齿,说到极处甚至狠狠呸声,听得牢外的塞米尔连连皱眉。
反而是瑞奇眼前一亮。
“一天到晚钻研怎么杀人,然后传授给下面的人,让他们出去为各国的战争冲突挥剑卖命,杀更多的人,流更多的血,打更多的仗,让这个世界更加混乱都拜终结塔那群恶心的小人所赐。”
“过后,一代又一代的战争孤儿,就充满着上一代留下的仇恨与野心,再次来到他们的门前,向那些自命清高的伪君子交出忠心与归属,换取杀人的技艺,继续宿命般的轮回。”
萨克埃尔身临其境似地捏紧拳头,就像一个嫉恶如仇的绿林好汉:
“而那群卑鄙无耻的人就依然置身事外,还有脸保持所谓的高尚节操与可贵中立因为他们给出的只是剑,拿剑的只是别人,好像肮脏和下作,都与他们无关。”
“呸。”
刑罚骑士狠狠痛骂:
“操他娘的终结塔。”
泰尔斯神情古怪地看着萨克埃尔,心想着刚刚瑞奇问的是他对终结之塔了解有多少……
这也叫“不多”?
然而萨克埃尔的评价或者说控诉,还没有结束。
“你们见过一天到晚满脸悲悯,奔赴使命,喊着爱好和平,保卫人类,却一刻不停、从不手软地在全世界贩卖杀人军火的无耻人渣吗,”萨克埃尔翘着嘴唇,凶狠地掀开牙齿:
“那就是他们。”
“终结塔的渣滓。”
言罢,萨克埃尔用一个鼻孔里呼出的“哼”,结束了他短暂的观感分享。
黑牢里的气氛尴尬了那么一瞬。
塞米尔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泰尔斯也挑起了眉毛,倒是瑞奇,毫不在意地扬声大笑。
“嗯,我喜欢这家伙,”瑞奇笑够了,他挠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刑罚骑士:
“你确定自己不想出狱?我们会合作得很好的。”
萨克埃尔还给他一个清冷的笑容。
塞米尔咳嗽了一声,低声对瑞奇道:
“因为许多过往,他对终结塔有很深的偏见。”
瑞奇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正题。”
塞米尔叹了口气,紧接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