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了这个词。
血色之年里,究竟是哪些人,想要看到璨星王室毁灭?
钎子吐出一口气,表情和语气同时黯淡下来。
“不得不说,他口才很好,手段高超,还挟着新上位的威势……一部分人被蛊惑了,还有一部分人,为性命所计,不得不服从他。”
克雷表现出他的轻蔑:“我猜你要说,你是那些‘不得不’里的一份子?”
钎子摇了摇头。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的后果。”
“看看吧,腾和他的疯狂计划,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钎子平摊双手,面色倾颓:
“混乱?当然,血色之年的战乱简直是一团糟,遭殃的不只是平民,还包括我们这样的杀手刺客,乃至你们这样的雇佣兵如果每个人都有可能死在战争的兵锋下,那还要杀手做什么?烽火连绵的日子里,如果我们甚至都没法找到一块平整安静的土地休憩修整,那还谈何收买与暗杀?”
“而那场大乱也没有持续多久至少持续不到我们的黄金时代到来就结束了。”
钎子表情挣扎,仿佛经历着地狱:
“整整十八年,腾为我们四面树敌:诡影非但在星辰境内藏头露尾,无处容身,即使在星辰之外的世界里,也要面对秘科或者他们盟友的穷追不舍、赶尽杀绝,你无法想象我们在过去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一切都糟透了。”
钎子眼神冷酷:“那是一笔没有赢家的生意。”
泰尔斯心中一凛。
“大劫过后的星辰王国没有一败涂地,没有为我们开启刺客与诡影的黄金时代,相反,他们在废墟中爬起,新王的冷酷手段更甚以往,王座的大权独揽前所未有。我们曾经全心希冀与赖以为生的机会:无休无止的贵族恩怨和诸侯混战,竟然在新王的铁腕下慢慢消失,无处可寻,由星辰王国没落而许诺的混乱未来,非但没有到来,反而渐行渐远说来可笑,但有时候我们这些手下人甚至在猜忌:难道发起那场刺杀的腾,才是星辰王国的间谍?”
最后的叙述,钎子几乎是用一种连哭带笑的辛酸口吻说出来的。
让人不禁蹙眉。
瑞奇和其他人交换了眼神。
“您刚刚问,我对腾很‘不满’?”
钎子猛地摇头,眼里闪现忌恨:“不,您选的这个词汇太过简单,不足以形容我们对腾的感受之万一。”
“二十年的时间里,腾为诡影之盾带来的。”
“是灾难。”
酒馆里再次安静下来。
唯有泰尔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腾。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说,六年前,腾在龙霄城冒险现身,遇到了埋伏,奄奄一息?”
瑞奇的声音响起,把泰尔斯拉回现实。
钎子礼貌地点点头:
“是?”
瑞奇摸着下巴,眼神清亮地轻笑道:
“姑且不论你的话是否可信。”
“小心如腾那样的人,又是如何在你经营以久的龙霄城里,被人发现自己行踪的呢?”
钎子面色一僵。
“所以,要么是你在信口胡诌,钎子,要么……”
瑞奇的笑容冷了下来。
“现在,跟我们打交道的这个人,是一个不甘人下,愤而弑主的……”
瑞奇的眼里呈现出死寂的冷色:
“背叛者。”
酒馆里回复了窒息般吓人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钎子。
该死。
钎子搓了搓手心里的汗水。
这个所谓的克拉苏……
瑞奇纹丝不动,等待着钎子的回应。
整整几秒钟过去了。
后者深吸了一口气。
“事实上,”终于,这一刻,钎子不再聚集笑容,而是满面冰寒,眼里露出狠色:
“如果你从未忠诚于某人某物……”
“又何谈背叛?”
此言一出,无论是克雷还是蒙面人,他们看着钎子的眼神更凌厉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瑞奇却笑了。
“你一定很害怕他,对么。”
灾祸之剑的首领平淡地道:“害怕腾。”
钎子的身影颤动了一下。
“无论是你下意识地模仿他的言谈举止,还是你刻意表现的愤恨与不满,都没法掩盖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畏惧。”
瑞奇仿佛抓住了对方的软肋:
“他于你而言,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道没有边际的阴影,是么?”
“你之所以这么想掌握他的秘密,是因为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超越他,超越腾。”
钎子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嘴唇抖动着,却没有出声,似乎在挣扎。
好像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