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千里的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没有插进去,这就不算数了吗?韩世融在对她做什么?她是充气娃娃吗?就算是狗,母狗不同意,公狗都不会强上,她作为人,哀求了韩世融这么久,却连这么点尊严都求不到!
她还教育了学生半天“人格尊严”,可到头来,她却是最没人格的一个,男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冯千里把脸埋进床单,眼泪尽数吸进了布里。
韩世融努力把脑子里所有的杂念都摒除,闭着眼睛想着前世里冯千里在他身下放纵的情景。她的身体那么美好,那是世界上仅供他一人观赏的美景。
他那时会经常吻遍她的全身,那是他在亲吻他的稀世珍宝。韩世融想着,开始用舌尖轻轻舔舐冯千里的后脖颈,冯千里两根细碎的头发被韩世融舔进了嘴里。韩世融把头发从嘴里拿出来装进了口袋。从此以后,他的珍藏中有了属于她身体一部分的宝贝。
冯千里觉得黑夜都快过去了,韩世融的猛攻才戛然而止,伴着韩世融咬牙切齿地叫着冯千里的名字,火热的液体喷了冯千里一背。
冯千里还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韩世融又在冯千里耳边喘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了。冯千里不知道韩世融去干什么了,只是听着他在办公室来回走着,还打开了她的皮箱。
不一会儿,韩世融端着温呼呼的脸盆过来了,他用冯千里的一件T恤当毛巾蘸了温水给冯千里擦身子。
他一边擦一边说:“你也没带备用的毛巾过来,我估计要是我用你的毛巾擦了这个,你又要发毛。”
冯千里不吭声。她不想和韩世融说话。
韩世融也不在意冯千里想不想听,自顾自地说着:“这T恤我看你穿了挺久了,都旧了,这次就用这个吧,用完就扔了。等下次我回城里,我给你买新的。”
韩世融给冯千里擦过一遍,还换了一盆清水,继续擦:“我能记起来的,上次给你擦身子,那是很久以后的事。那天早上醒来,你就已经一身都是尸斑了。你不知道,你长一身斑有多丑。
那天啊,丑丑和世界可哭惨了。也有很多人给了白包,不少钱呢。不过不能带到这辈子,我用那些钱买了好多首饰……你个爱臭美的,也戴不上了。
以前你说不喜欢钻石,这次咱们买蓝宝石的戒指吧。上次结婚什么都没给你买,这次都给你补上。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试婚纱。婚纱照啊,我觉得……”
“滚!”冯千里哭着说。
韩世融的手一顿:“怎么哭了?那咱们说点别的?”
冯千里猛地起身,脚丫子把摆在床边的脸盆架碰倒了,盆子稀里哗啦掉在地上,水都渗进了土地里。她一脸的泪水,哭地悲切。
韩世融目光冷清地盯着冯千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语不发地起身,默默收拾好盆子以后,把椅子摆到了桌子上,把钉子一根一根都砸进去,然后把铁丝拴在钉子头上,最后用好几串串曲别针把冯千里的床单吊到了铁丝上。
床单垂下来,正好遮住冯千里的床,这个角落就被床单隔成了一个小小的卧室。
冯千里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韩世融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韩世融从桌子上爬下来,问:“有吃的没?我没吃饭呢。”
冯千里别过头不理他,她抓过床头的卫生纸,狠狠擤了一把鼻涕。
韩世融不再说话,走出办公室。
冯千里一看韩世融走了,心里更加委屈。呜呜地哭出声来。
可不一会儿,韩世融又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酒精炉子。
这炉子是冯千里带过来的,应该是埋在宿舍的墙底下。看来是韩世融从砖瓦里刨出来了。
炉子很干净,可韩世融的衣服上蹭了一大片泥,看上去是用衣服擦炉子了。
冯千里坐在床上冷眼看着韩世融。韩世融几进几出,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堆吃的放在了冯千里面前的桌子上,有鸡蛋,有菜,还有面,甚至还有一块熟肉。
韩世融说:“这都是我去别的村子里看诊,他们给的诊费。你跟校长闹翻了,还是别去他们家吃饭了。回头我给你弄个炉子……”
“我不用。你滚。”
韩世融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以后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冯千里哭喊:“谁先说的?谁先说的?”
韩世融沉默了。好像是他先说的。好吧,他错了。
冯千里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韩世融的声音很冷,听上去感觉特别无情:“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
冯千里冷哼一声。
韩世融仍旧忙着做他的事。包括做了满满一锅鸡蛋香菜面。鸡蛋是冯千里爱吃的糖心荷包蛋。韩世融还不忘记在面条里放了一点韭菜,最后又变出一头大蒜。
冯千里冷眼看着韩世融忙活,又看着韩世融用开水把两根铅笔烫了烫当筷子用,狼吞虎咽地把连盐都没放的面条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