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转眼又过了一年,过年普天同庆,下至百姓,上至达官,都是欢作一团。值此喜庆时节,江湖中一片风平浪静,孤灯山庄的田经桓自动放弃了掌门之位,暂且留在了七杀楼,将整个山庄彻底交给了宁远鼎的嫡子宁伦。波斯人走后,雷兴堂的势力一落千丈,不久便被六合门的邱元忠打压的奄奄一息,此时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波斯人事件带来的余波,经过时间的消磨,在各地也都平息了,随着喜庆气氛的到来,困惑七杀楼众人的那几个疑点也渐渐被淡化了。
七杀楼里和气一团,庆祝着新一年的开始,可是,远在几百里之外的京师里,那些庙堂中的老爷们却闹的鸡飞狗跳。
徐有贞因夺门之功,调入内阁,可是起初刚刚复位的朱祁镇,对于谦的死,却备受着朝野内外的压力,所以徐有贞在内阁几进几出,如今朝局稳定了,他却坐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上。
徐有贞大权在握后,便逐渐疏远石亨、曹吉祥,与二人的矛盾日益激化,而且时常在皇上面前提起曹、石二人的不法行为,挑起朱祁镇对二人的不满情绪,因此使得石亨、曹吉祥大为怨恨,日夜图谋构陷徐有贞。就此,朝中的一场权力斗法缓缓拉开了帷幕。
农历大年初八,天降瑞雪,皇帝朱祁镇心情不错,下了早朝之后,便在曹吉祥的陪同下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此时刚刚回到乾清宫,大学士李贤和徐有贞便送来了一份奏书。
这奏书,是一位名叫杨瑄御史上的,书中直言弹劾石亨和曹吉祥肆意侵夺民田,朱祁镇看了之后,眉头一皱,用眼睛瞥了一下身边的曹吉祥,随即便将手中的奏书丢给了他,然后转头对李贤和徐有贞说道:“御史敢这样直言,也是国家的福分啊!”
李贤和徐有贞没有回话,可是一个身为内阁首辅,一个为内阁次辅,二人亲自将这奏书送到了乾清宫,明摆着,二人都是人为杨瑄所奏属实。
站在一旁的曹吉祥,看完此书,心中立刻恼羞成怒,急忙跪下申辩道:“皇上,皇上,奴才冤枉啊!这是诬陷,应当把那杨瑄抓起了,治罪!治罪!”
“放肆!”朱祁镇眼珠一瞪,一声呵斥道。
曹吉祥此时才堪堪清醒,顿时觉得自己失态,忙俯身在地,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朱祁镇抬眼打量了一下三人,两个站着,一个跪俯着,随即深叹了一声,说道:“你们退下吧,朕累了!”话罢,转身进了里宫。
皇上走后,三人才敢放松,曹吉祥缓缓起身,那阴邪的眼睛立刻恶狠狠的看向了李贤、徐有贞二人,李贤一直低着头,站的位置也稍稍比徐有贞落后半步,所以对曹吉祥的表现像是根本没有察觉一样。
可是徐有贞却不然,他身为内阁首辅尽掌阁权,朝野内外为之侧目。而朱祁镇对徐有贞也是倾心委任,允许他可以随时进见,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畏惧曹吉祥的,所以当曹吉祥的眼神看过来之后,徐有贞当即便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对身边的李贤说道:“原德(李贤,字原德)我们走!”话罢,拂袖走了出去,二人缓缓的出了乾清宫。
一场针锋相对,曹吉祥暂落下风,而当天下午,朱祁镇却下旨褒奖杨瑄,此事传到了石亨的耳朵里,让他当即怒气冲天,曹吉祥输给了徐有贞一招,自然是心中不甘,于是便来找石亨密谈。
“这杨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弹劾到老子的头上!”石亨愤愤的说。
一旁的曹吉祥心里明白,自己若想谋得大事,必然要先扳倒想徐有贞,扫除朝局障碍,然而若想扳倒这个内阁首辅,以现在自己的实力自然是不足,所以必须要利用石亨,与他联手。
曹吉祥知道石亨脾气火爆,一点就着,此时见他如此,心中暗喜,于是翘着兰花指,拿起手绢,擦了擦自己的脸庞后,用尖细的声音轻声道:“石大人,我们在夺门之变中可是首功,说句犯忌的话,若没有你我,如今的皇上还指不定是谁呢,现在皇上坐稳了皇位,我二人便遭到他人如此诋毁,时间一长,难免皇上疏远我们啊!”
“混账东西,老子撕了这个杨瑄!”石亨被曹吉祥这一挑唆,立即火冒三丈。
曹吉祥阴阴一笑,又言道:“唉?石大人你想错了,你仔细想想,杨瑄一个小小的御史,怎敢一个奏书就弹劾你我二人,恐怕此事的背后还是徐有贞和李贤那两个老匹夫的主意!徐有贞因夺门之功被皇上重用,朝廷内外的官员因于谦之死对他一直颇有成见,此时他终于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定是想扳倒你我二人,再立功名自固地位!”
石亨听得此话,眉头一皱,忽的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如今在内廷是你的天下,在外朝由我统领,徐有贞李贤之流这样诬陷,其用意很明显啊!不过.....这...李贤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而徐有贞更不用说,皇上对他可是宠信有加!我们二人都比不了啊!虽说他们屡屡发难,可是一时间也是难以对付啊!”
“不管他是谁,只要你我联手,还有扳不倒的人吗?”曹吉祥说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