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匆匆而过,待到五月二日早晨,朝廷便派人到西四牌楼十字街口打扫了法场。其间百姓来往繁多,只听得街边有人私语道:“听说今天又有人被杀头,自从于谦被杀之后,这都已经好几拨了!”
“是啊,于大人这么好的官怎么会落得这样惨的下场,哎!”
“别瞎说,小心隔墙有耳,给你抓了去!”
那人一听这话,立刻住了口。
时至巳时,五百士兵和刽子手,便守在了刑部大牢前。快到了半晌午时,亲自当监斩官的兵部尚书徐有贞来到刑部大牢,一起陪同来的还有监管诏狱的锦衣卫镇抚使朱七,他此番带人来,是奉了大太监曹吉祥的命,一来是陪同监斩,二是保护徐有贞。
徐有贞今日身着一件杂色彩绣常服,是明朝官吏日常穿的官服,头戴乌纱,脚踏朝靴,瘦瘦的脸庞上有着些许短髯,虽年过半百,但今天尽显精神。
刑部的人按照徐有贞的吩咐,提出了聂国忠,丁秋林和华宇山。徐有贞让刑部的人写了亡命牌,插在三人背后,又让三人拜了狱神,吃了长休饭,永别酒,前呼后拥着推出牢门,这时一辆囚车来到了刑部大狱门口,囚车里锁着一个人,此人蓬头垢面,腌臜不堪,不用说,这便是早被兵部从诏狱提走的宇文义,要不是仔细看还真没人认得出,看样子显然遭了不少的罪!
随后聂国忠等三人也被各自压上了囚车,直奔刑场。一路之上聂国忠三人破口大骂。可是宇文义却只字未发,安静的坐在囚车里。
不到片刻,四人绑负刑场,四个刀斧手身后站立,徐有贞坐在官案后,手拿令牌,只待午时三刻,开刀问斩。
此时来观看的人群越积越多,吵吵嚷嚷,拥挤的很。徐有贞看着下面的情况,转头对朱七问道:“朱大人,今天来看热闹的人好像比往常多了不少啊?”
“哦,是吗?卑职没觉得啊!”朱七说了一句,也没继续接茬。徐有贞侧眼瞅了瞅他,便也没再往下说。
就在这时,东街上突然来了七八个乞丐,被士兵阻挡,吵闹不休。把众人的眼光全都吸引了过去,那边正闹着,南街上又过来十几架木板车,十几个壮汉一人推着一架,上面拉着许多麻包,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硬是要从这里过去。士兵上去拦截,大汉们不听,一言不合便要推着车向前闯。两边这么一闹,四下里便乱了起来,刑场外围众士兵拦截着的百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许多人带头向里闯。
正闹着,司时官报:“午时三刻到!”
徐有贞听罢,立即将手中令牌向下一抛,喊道:“行刑!”
四个刽子手捧着鬼头刀走向刑场,每人手里端着一碗酒,喝了一口,直朝鬼头刀上一喷,这时只听丁秋林哈哈哈三声大笑道:“哈哈哈!可叹昏君无察,奸臣当道,我等平头百姓,能与于大人这样的千古忠良死在一处,今生无憾了!”
话音未落,刽子手便伸手要拔犯人脖颈后面的亡命牌,可就在这时,北街上忽然响起几声锣响,紧接着下面的乞丐、商贩、还有人群中的几十个百姓,一时间各持兵器,杀向士兵。
忽听半天空里一个信号弹骤然炸开,紧接着一声长喝,只见李琰如鬼神般的速度,从对面楼顶急转而下,一记掌刀辟出,霎时间划出一道长长的气刃,前面站着的四个刽子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鬼头刀瞬间被化为了齑粉,四人见罢急忙回神,掉头便往行刑台下跑,这还是李琰手下留情,无心伤他们性命,不然就是十个八个,也是立刻毙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琰落地,直取徐有贞。众士兵纷纷拦截,这人一多,李琰也顾不得手下留情,拳脚一出非死即残。旁边的朱七一见此情况,心中暗自盘算,他本不想出手,可是如在这无动于衷,回去又无法交代,于是心生一计,一个翻身跳下台子,奔向了下面正在打斗的陈文,两人一遇便开始插招换式,朱七边打边轻声与陈文说道:“这位侠士,我本不想动手,可是又唯恐无法交代,你我佯斗片刻,我决不为难你们!”陈文听罢,皱了皱眉,干脆的答应了一声:“好!”
此时场上混乱不堪,子熙和亦梦左拼右杀,冲出人群,来到台上,迅速解开了四人的绳索,正当子熙和亦梦打算扶着四人下行刑台时,一直安静宇文义突然暴起,两眼通红,如疯子一般的直奔向了徐有贞。
徐有贞刚刚骑上马,李琰便到了背后,正在这时,子熙见宇文义冲了出去,唯恐耽误了出城的时间,坏了大事,于是紧追拦截,同时嘴里还喊道:“师父,拦住宇文师伯!”
李琰刚要取徐有贞,突然一听到子熙的喊话,猛的一回头,正好见到宇文义冲了上了,李琰知道他是冲着徐有贞去的,可是情急之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于是李琰单手一拦,立刻搂住了宇文义的腰,随即抬手朝宇文义后背重重的点了一下,宇文义当场便昏了过去,这时李琰急忙朝子熙喊道:“快背着他,你们快走!”
李琰转身去拦宇文义这个空当,徐有贞立刻拨转马头向北逃命而去。李琰将昏迷了的宇文义交给子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