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苏小婉不经意的抬了下头,偷偷地向聂飞使了个眼色,聂飞一见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随即暗想道:“难道小婉姐真的看上大哥了?一见钟情吗?哎!大哥真是艳福不浅啊,我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呢?”想罢,便站了起来对苏小婉说:“小婉姐,我突然想起了我爹交代我的一些事情还没有办,我先离开一会儿,先叫我大哥陪你聊会儿,办完事情我再回来。”说完便站了起来,又对李琰说:“大哥你和小婉姐聊会儿吧,我去去就来!”还没等李琰说话,聂飞施了一礼便跑了出去。
李琰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时聂飞已走,自己单独和面前的这个苏小婉坐在一个房间里,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李琰不是那种特别内向的性格,可是这里毕竟是青楼楚馆,要不是上了聂飞的当,他是绝对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所以如今独自面对这苏小婉,李琰是浑身不自在,说话吧,又不知道说什么,不说话吧,又觉得太尴尬。
正在李琰手指无措的时候,苏小婉慢慢的站了起来,从李琰的对面坐到了李琰的身边,拿起酒壶,缓缓的给李琰倒了一杯酒,说道:“李公子是第一回来这种地方吧?”此时李琰心中很是紧张,他从来没接触过这风尘女子,所以显得略微青涩,听苏小婉问起,便急忙答道:“嗯,确实是第一次来,若不是聂飞骗我过来,我.....”话到一半,突然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妥,便停在了嘴边。苏小婉听后笑了一下,说道:“李公子是正人君子,像我们这种地方当然是不会来了。”
李琰听罢,急忙解释道:“苏小姐不要误会,我没有.....”苏小婉没等他说完,便接话道:“我知道,李公子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可是我说的也是实话,向我们这种地方确实是污秽不堪,绝非正人君子所来之处,我之所以让聂飞骗你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不然你是不会来的。”说完,苏小婉端起酒又敬了李琰一杯,二人干了之后,苏小婉叹了一声,又说道:“其实落入这风尘之中,都非人之所愿。”
说完看向窗外,边回忆着边开始诉说起来:“我祖籍杭州,本也是将门之后,我父亲是杭州的总兵,我母亲去世早,父亲一直没有续弦,也就我这一个女儿,从小对我就宠爱有加,可是在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因被朝中奸人陷害,罢官抄家,之后就一病不起,没有两个月就去世了。
当时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和我,我还小,家中所有财产都被查封了,只剩下了几两散碎银子,本来是可以投奔苏州总兵宇文崇盈的,他与我父亲是世交,我与他儿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可是到了是苏州才知道,宇文家也被查封了,一家老小全都被发配去了贵州安顺场,老管家没有办法,只好带我一路向北,打算到京师伸冤,可是刚刚到了大名府,老管家便因年事已高再加上一路奔波,患了重病,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我送给了一户人家,不久之后老管家也病逝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老管家去世不到五天,那户人家便转手将我卖到了青楼,便是这广平的飞花楼。刚开始因为年龄太小在楼里也就干点杂活,后来到了十六七岁,老鸨见我越长越俊俏,便想让我接客,我当然是不肯的,我虽是女子,但从小父亲就教我练武,这么多年也未曾扔掉,一直练习,所以老鸨派了五六个人也奈何不得我,但是我也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便与老鸨约法三章,这一,只卖艺不卖身。二,接不接客要我自己定,不可强迫,三,赚的钱我可以分文不取,但是吃穿要供应足。后来我渐渐的也有了些名气,便成了这里的头牌!”
李琰听罢,心中也暗自感叹道:“这苏小婉,虽说是风尘女子,但是这等气节这等经历,真是让人既佩服又怜悯!”想罢,朝苏小婉一抱拳道:“苏姑娘,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气节,之前是我李琰轻看了你,真是惭愧!”苏小婉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李公子不必这样,说到头来,你还是我的恩人呢。”
此话一出,李琰顿时有些摸不到头脑,疑惑的问道:“我与苏姑娘初次相见,苏姑娘何出此言啊?”苏小婉端详了一下李琰,缓缓的说道:“李公子,其实我和你说我的经历也是有原因的,就是想告诉你当年陷害我爹的便是那锦衣卫指挥使马和,前些日子如果要是没有你,恐怕龙三川也救不回来,马和也定不了罪,我爹的仇便也报不了了。”
李琰听罢才堪堪明白,原来今天来此是有这么一层渊源的,随即说道:“我救龙老先生完全处于道义,龙老先生对我有情,我便不能无义,至于无意间报了姑娘的仇,这个也并不是我个人所为,是大家一起的努力的,只能说那个马和作恶多端,给他治罪,是大家一起办了一件顺应民意的事情罢了。”说罢朝苏小婉微微一笑。
苏小婉见他终于露出了笑意,暗自感叹李琰终于在心里对她没有防备了,随后便站起身来说道:“不管怎么说,李公子都算给我报仇的恩人,我也无以为报,今日就让我为李公子弾一曲吧,你也听听我的琴艺如何!”说罢,便走到了珠帘后面,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长方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把古琴。
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