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应呢?”蓝瑛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叶小夕眼角微微飞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你会答应的。毕竟,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吗?”
蓝瑛怔怔地看着叶小夕离去的背影,被她的话深深刺痛。
她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一无所有,她不会放下自尊来找吴冕成。
没有吴冕成荫蔽的皇爵,早已不是当初的皇爵。
她轻轻捂着脸颊,隐隐作痛的伤痕提醒她,昨晚发生的可怕一幕。
那群喝醉酒的男人几乎把皇爵闹翻了天,如果不是她趁乱跑出来,或许她早就被揍得进医院了。
只是,叶小夕所说的交易,究竟是指什么呢?
叶小夕关上门,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蓝瑛来得这么快,看来,一切都如她所想。
她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照例是死寂的沉默。
她知道,那人一向都这样,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于是,叶小夕飞快地开口,“多谢你帮我。”
那人平稳的呼吸冷静到令她觉得害怕,她忽然有些不安,“阿城,我没想过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阿城依旧没有说话。
叶小夕自嘲一笑,阿城一定觉得她是个坏女人吧。
她搁下电话,微微侧过头,余光里,胖姐轻轻替蓝瑛擦拭着脸上的伤痕,蓝瑛轻轻颤抖,显然是痛极。
叶小夕冷漠地别过头,强逼自己收起那份歉疚。
她只想护住自己的孩子,从这座压抑而又疯狂的城市逃离。
蓝瑛,对不起了。
夕园的蔷薇花又开了,白皑皑一片,整个世界散发着一片雪色。
一丝鲜血溅到了蔷薇花上,越发显得凄艳起来。
阿城趴在地上,伤痕累累,唇角的血渍触目惊心,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面前那男人的神情,这一刻,他只觉得羞愤至死。
男人沉默地听着电话里那女人的声音,平静而又淡漠。
可阿城知道,他越是沉默,就越是不妙。
他只盼望那不知情的女人能够少说几句,能够把那个秘密藏着,绝对绝对不能说漏嘴,当那男人放下电话的时候,阿城心里是惶恐的。
他不知道这男人究竟知晓多少,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死也不能说出一切。
“阿城,你喜欢她,对吗?”他的声音冷冷的,仿佛一把扎进阿城身体里的尖刀,令他痛彻心扉。
“阿城不配喜欢她。”他咬着牙,十指快要抠进地里。
男人低低笑了起来,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半晌,他轻轻抬起头,有些厌倦地闭上眼睛,声音懒洋洋的没有半丝力气。
“拖出去--”
阿城绝望地闭上眼睛,依稀有人把他架起来带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觉得一阵尖锐的剧痛传来,仿佛要连带着劈开他的灵魂,他浑身抽搐着,痛得满身大汗,紧接着,眼前一黑,世界陷入了死寂中。
李清汉静静地站在蔷薇园里,拿起剪刀,“咔擦”剪掉那束带血的蔷薇。
身后传来丰佑苍老的叹息,“少爷,阿城就算有错,那也是情有可原。”
他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佑叔,连你也要背弃我吗?”
丰佑蓦然怔住,隐约觉得李清汉脸上多了一丝戾气,他拄着拐杖,悻悻然地摇头,“罢了罢了,不说这些。老爷精心准备了一场认亲晚宴,过几天各大家族都会到,少爷,听我一句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尽管一切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可要看着叶小夕就这样成了那李颂之的亲女儿,丰佑都替她觉得憋屈。
李清汉淡淡一笑,眉眼间满是慵懒的倦意,仿佛并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尽管丰佑看着李清汉长大,可到了现在,丰佑是越来越看不清李清汉在想什么了。
明天,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丰佑心里暗暗祈盼,希望叶小夕那小丫头能够不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过几天你要穿的衣服。”
吴冕成把一件礼盒塞进叶小夕手中,“到时候宴会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紧紧跟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盒子里装着一件雪白的蓬纱小礼服,腹部的地方有一条精致美绝的蝴蝶装饰,刚好完美地修饰了叶小夕微微隆起的腹部。
“冕成,我好像又给你惹麻烦了。”她嗫嚅着说,满心都是不安。
吴冕成哼了一声,“我倒是宁愿你这样天天跟我惹麻烦……”也不愿意你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对我冷若冰霜。
这句话他说的太低,然而叶小夕还是听见了。
她扑闪着眼睛,冲吴冕成浅浅一笑,“冕成,你真好。”
他心里又开始柔软得一塌糊涂,灯光下,叶小夕的侧脸带着柔和的弧度,唇角的笑靥令他想起春季生长在野外的柔弱小花,他心中一动,俯身想要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