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夕仍旧坐在花园的秋千里荡着,繁花锦簇,乌发红唇。
春风拂面,暖阳和煦。一如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记得那时,也是这样温暖的午后,她穿着蓝色薄纱公主裙,远远地站在街道的岔路口,挡着那些小混混,冲他大声喊道:“傻瓜!快跑啊!不要回头!”
她飞扬的裙裾定格在他发红的眼神中,从此以后,想忘也忘不了。
隔着周芷音嫉妒的眼神,李清汉凝视着叶小夕的侧脸,低声呢喃,“她一直在我心里。”
一直一直,从来没有被忘记过。
周芷音咬着唇从公寓走出来,背后忽然传来管家丰德的声音,“周小姐请慢。”
她诧异地回头,丰德手臂间挽着一件外套,身姿笔挺,儒雅端庄,“周小姐,听说下周你们的登山协会,叶小姐也要加入?”
周芷音笑了笑,“这种事情,德叔问清汉不是更清楚?”
丰德沉声道:“丰德是想告诉周小姐,请在必要的时候,适时地给叶小姐一些压力,让她能够知难而退。”
周芷音怔了怔,听起来,丰德似乎在帮她。
丰德微微弯腰,一脸恭谨,“那么,周小姐请慢走。”
公寓大门缓缓阖上,丰德面具般的微笑隐藏在晦暗之中。
周芷音双手握拳,转身大步离去。
丰德说的没错,她是该让叶小夕知道,到底谁更适合站在李清汉身边。
“近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樊家镇事件令社会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贫民窟整治的焦点问题上,如今樊家镇已经入驻大批警察,为了能及时报导各方面基础设施整改的进程,本台记者将全程驻守在此,为大家进行二十四小时播报……”
新闻台上,主持人神情严肃地讲解今日新闻,沙发上的男人瞥了一眼电视,神情冷凝。
挺着大肚子的汪美麟忍不住拿起遥控换了一个频道,她小心翼翼盯着郁佐臣,有些娇嗔地撒娇,“这种新闻看了对宝宝不好,佐臣,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郁佐臣淡淡拿起一份报纸,“还是在家里比较好,待会儿家里有客人来。”
汪美麟脸上浮现一丝惊喜,“真的?家里好久没有客人前来拜访了,我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小菜……”
“不用了,这位客人是专程来跟我说几句话的,哦对了,你也认识,待会儿跟他一起聊聊。”郁佐臣从报纸上移开目光,对汪美麟淡淡说道。
汪美麟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最近郁佐臣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漠,她抱着他也好,主动亲吻他也好,他的回应总不如以前热烈了。
甚至连从前他那么紧张孩子的人最近在她胎动时也懒洋洋不太愿意理会。
难道他在外面又有了其他女人?
联想起叶母警告她,女人怀孕期间要把老公看紧的忠告,汪美麟忽然有些心慌了。
她还没有和郁佐臣结婚,自己这个身份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时间一长,难免自己不会一场空。
汪美麟低头笑了笑,掩饰脸上的不安,“你瞧,自从怀孕以后我是越来越黄脸婆了,我去楼上换件衣服,马上下来见客。”
郁佐臣冷眼盯着汪美麟的背影,唇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容。
汪美麟在镜子前挂上耳坠,换了身衣服,光彩照人地扶着楼梯下楼。
远远的,汪美麟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冲自己笑道:“汪小姐,好久不见。”
汪美麟的脚步蓦地在楼梯上顿住,心跳得飞快。
她呆呆看着那个殷勤地站在郁佐臣身边的中年男人,脑子里的念头飞快地旋转着,“郝医生?”
郝云哈哈一笑,“原来汪小姐还记得我。”
郁佐臣嗤笑一声,“美麟,看你的样子,好像忘了这位郝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妇产科教授医师,你怀孕之后找的第一位医师就是这位……”
“不!不是的!佐臣你不要听他瞎说!他和我有私怨,完全是为了报复我才胡说八道的!”汪美麟忽然情绪失控,一个箭步从楼梯上冲过来,抓着郁佐臣的手腕一脸凄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郝云居然还有再回来的一天,凭借她对他做的那些事,只怕他早就把所有的事情竹筒倒豆腐,一五一十全都告诉郁佐臣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郝云神情讥诮地盯着汪美麟,郁佐臣则不紧不慢地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良久,他笑了,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美麟,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可笑得像个傻瓜?”他缓缓抬起眸子,用极慢极慢的声音平静地看着她,“我居然傻到,连你肚子里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我都全然不知,却仍旧对你一心一意。”
仿佛五雷轰顶,汪美麟脚步不稳地倒退两步,已经从郝云的身上看到了浓浓的报复快感。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秘密到底还是被戳破了。
汪美麟颤抖着看向郁佐臣,脑海里闪现过几个月前的一幕——“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