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刚走进来时，她都恍然觉得这样才是对的，一切都没有变。
卓子辰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他见苏微凉看着他，说道：“我有些热。”
其实他心里想说，他的心更热。
他禁欲两个月，对于一个开过荤的男人来说要他现在和她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真的很难。
更何况，和她躺在一起的女人是他爱的人。
苏微凉躺了下来，她轻声说：“我们随便聊聊吧。”
男人虽然很想造次，在对上她的眼眸时，唇边含笑点头，表示自己很乐意。
默契的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情，苏微凉说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而卓子辰大多时间都是保持沉默，做一个听众。
“卓子辰，我想听你说话。”苏微凉恶作剧般的将手伸进他的睡袍中，然后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胸膛上喃喃道。
男人轻哼了一声，脸色显然有些不好，却并没有表现太明显，“好，你想听什么？”
苏微凉沉思一会儿说道：“说说你在国外的生活吧！我想多了解你。”
卓子辰的过去她没有来得及参与，他的未来都会由她接手。
男人回想了一下国外的生活，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
“怎么了？”苏微凉轻声问，双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摇头，“我在想要从何说起。”
他十二岁被送去国外，一年后断了一切的经济来源，在卓子皓、卓子洋还在绕膝嬉戏时，他在想着怎才能不被饿死，怎么才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生存下去？语言不通，他往往要指手画脚才能与人沟通，那时候被同龄的孩子鄙视已经是家常便饭。在那里，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于好几个月不会开口说一句话。在遇到乔纪烨之后，长时间的闭口不言，封闭自己，他甚至连母语都说不好。
“苏微凉，我在国外的生活可以说过的很凄凉，你……还要听吗？”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曾经苏微凉抱着他问自己还有什么不会的，那个时候他内心满是骄傲，被自己的女人赞扬感觉很好，但是现在她却要听自己凄凉的过去，还真是有点难为情。
“当然。”苏微凉点头，“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你的过去。”
只要是你的过去，我都想听，不会在乎他是否光鲜亮丽。
在听到苏微凉的话时，卓子辰开口说：“八岁以前我都是和母亲在一起，八岁后回到了卓家，那个时候对于卓家来说我就是一个入侵者，甚至连爷爷……都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懂礼仪，所谓上流阶层的礼仪。”
回想到此，卓子辰唇边扬起一抹讥笑，伸手抚摸她的发丝，继续说道：“讨厌那对陌生的夫妻，却又怕他们生气会不要自己，于是伪装开心叫他们爸爸、妈妈，这一伪装就是四年，十二岁生日那天，爷爷问我想出国留学吗？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急于脱离这个家，所以走的没有任何眷恋，本以为就这么在国外生活下去，却没想到卓家会断了一切生活来源……苏微凉，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被所有人都抛弃了，如果不靠自己就会客死他乡的感觉……”
“卓子辰……”
“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我现在反而很感谢有那么几年的磨练，如果不是那几年，苏微凉，我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子。”男人的声音带着叹息，如果他一直在卓家，他想他真的难成气候，林雅芝会溺爱他，告诉他你是卓家的长子，将来这个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在卓家的前四年里，他的耳边无时无刻都在回荡她的话语，甚至还真的相信了。
“那你和乔纪烨是怎么认识的？”苏微凉问。
卓子辰的叙述很笼统，轻描淡写地将他那些年口述出来，但是她知道，还有很多很多是他难以说出口的，甚至于想忘记的。
“十六岁那年，我在国外的第四年认识他的。”卓子辰回想一会儿，继续说道：“和他应该算是不打不相识，当时我在桥头给路人画速写谋生，他过来问我能不能画他的妈妈，我答应了，根据他的描述画了一幅，他看了之后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拳，然后两人就在桥头打了起来，事后他还是把钱付给我，但是却把那幅画撕烂了。”
“说说你画速写的时候到底认识了几个人？”苏微凉坐起来，双眸微眨看着他，他记得沈琰告诉自己他们相识也是因为速写。
“两个。”卓子辰如实说，“十六岁那年遇见乔纪烨，二十二岁那年遇见沈琰。”
“那……这么说你在那个地方画了六年？”苏微凉张了张嘴，表示很惊讶。
“嗯，那个时候只有给别人速写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是被人需要着的，所以格外喜欢在那里。”
听着男人这么一说，苏微凉的眼略微发酸，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调侃说：“哼，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招惹了很多小姑娘。”
男人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想什么呢？除了沈琰和乔纪烨，我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话，所以在我这里速写的人都成我为‘桥头东方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