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公公扯着尖细的嗓子叫道:“大雍朝天历十三年,天子澧眈薨,年十七岁,吾朝战乱刚平,危机四伏,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帝王薨后诸事难料,灵堂置于宝兴殿内,朝中诸事需由大家商议完毕,三日后,天子驾崩之事方才可登于邸报,介时天下皆知,可由项家子弟选出三个出类拔萃的族人,为天子守灵三月……”
那嗓音在里里外外回荡着,宫尖厉的嗓音硬是喊出气势凌厉的意味,门较往日看上去更为肃穆,铠甲齐整的御林军站立在两侧,诸人察言观色有了些许经验,目光看向小黄公公,心情复杂,他们万万都没想到天子居然会驾崩。
这个噩耗发生的太快,让诸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陛下……”不知道是谁忽然打破了宫殿中的沉默,有人的唇边发出了一声哀嚎。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中,大雍朝今年仿佛格外多灾多难,经历了诸多苦难之后,诸人以为宫里已经完全都挺了下来,日后会一日胜过一日,但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人的心中就像寒风一般冰冷,面容也非常阴沉,一个个都在思索着自己的利益究竟会受到多大的影响,日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亦不知下一位接任的皇帝又是何人。
屋中头顶上的夜明珠因为皇帝的驾崩,如今被取下了几颗,周围的影像似乎也黑漆漆的,头顶的房梁仿佛要压下来一般,国事重事压上心头,众人的心情更是沉重,但是诸人毕竟是老臣,胸有沉浮,泰山压顶之前亦可面不改色。
大雍朝皇宫很久都没有如此充满了沉痛,上次先帝死去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样令人忧心忡忡,对视了一番之后,司徒丞相率先走出来,抱着双拳说道:“白泽公子,如今天子突然驾崩,究竟为何?”
姬钰淡淡回答:“长久以来他的身体便很是不适,每日都需要药物度日,是药三分毒,他已经是病入膏肓。而我的医术也是无力回天。”
他没有把卫师师下毒的事情说出,此事事关国体,总要先做一些隐瞒。
司徒丞相道:“白泽公子,老朽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关于继承人的大选要如何?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诸人颔首,他们如今抱着同样的目的。
天子已经驾崩,他们心中并没有太多的伤痛,每个人只是表面上装出一副哀痛之状。兔子狐悲,他们如今却非常担忧一些事情,那便是他们在大雍朝日后的利益,此事与他们息息相关,对于天下苍生的利益则是排到了最最后面。
姬钰站在大殿前面对诸人,又慢慢看向了司徒丞相,淡淡说道:“天子驾崩,是我大雍朝不幸,大雍朝如今情形复杂,不容小觑,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不好的后果,帝王的驾崩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必然会引起不好的后果,而今为了大雍朝的千秋万代,我心中已经有了定策之功略。”
众人的声音小了许多,只为能听姬钰的定策之论。
另一位老臣问道:“白泽公子,不知定策为何?”
姬钰俊美的容颜如玉,抬起眸子带着一些清冷的味道,清寒的目光慢慢看向诸人,知道他们有心试探打问,答道:“大家稍安勿躁,且说开国皇帝当年因诸多原因,选择了开国皇后这一脉,不允其他项家子弟继承皇位,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项家毕竟血脉最浓,而且开国皇后一脉也后继无人,项家的天下还是由项家人去统领。”
“如何统领?”有人出声去问。
姬钰语声款款道:“天子……天子,苍天之子,有能力者担当之,我准备从项家中选出几个子弟,再从他们选出出挑的一人成为储君,日后我可辅佐于他们。”
众人听到这番话语,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选择项家少年做储君,没想到姬钰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做法,不过此方法也无可厚非,他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更是一言九鼎之辈,倘若由他选出一位储君,则要花费极大的心思去栽培,这段期间大雍朝的乱象时起彼伏,所以也需由他主持朝政,可是……众人心中有些疑惑,他既然要选出三位候选的人物,必然要悉心的栽培。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怕姬钰的重心会放在继承人的选取上,会一心用来辅佐下一辈。
如此,他用在朝政的心思上怕是不多,姬钰若是不肯多花心思主持朝政,那么大雍朝的野心之辈亦会蠢蠢欲动,三阳神教的冲击不会是第一个,这么说来,大雍朝究竟还能支持多久,更不知道下一个位皇帝的人选是何人?
思及此,众人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周围的空气带着寒意,不断的渗入到了体内。
姬钰上前两步,“诸位,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诸人中,有老臣斟酌了片刻,觉着此法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但凡他们提议了项家哪个家族的少年,当那少年成为皇帝后,他们都会有成为那个少年的心腹,这举动就像是押注一般,一旦赢了,他们家族日后会成为大雍朝背后重臣,如赌博赛马时选中一匹日后的黑马,好处不断而来。
这也是为何皇帝若有诸多皇家子嗣,老臣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