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固态,草为剑,木为剑,刃为剑,人为剑,皇甫天宇之剑。
“历史上曾有剑道大成发出声言,剑为何为剑,拥有剑型的剑,那便是剑吗?我遵循这一轨迹习剑,论述万物皆可成剑,这就是我的剑。”皇甫天宇沉声说道。
姜圣默然,但有些疑惑,皇甫天宇说道:“所谓剑道,所谓自己的道,未必要创新,而是为自己找寻一个方向,在自身的理解之中不断地完善脉络。”
“原来如此,因为每一人的理解皆不相同,且不可能相同。”姜圣微微点头说道。
“枯木为剑,斩向于我。”皇甫天宇沉声道。
姜圣沉气,闭上双目,神念没入神府之中,纯白色的剑身绽出淡淡的光芒,他探向深处,一股庞大浩瀚的气息扑面而来,无数道白色剑气纵横寰宇之间,化作一片汹涌的剑气海洋席卷而来。
从圣剑之中参透的剑意已被姜圣全部抹去,但听得皇甫天宇一袭话,姜圣的心态再一次发生了转变。
白色剑气海洋咆哮,姜圣为之注目,在其中看到一道佝偻的背影,落下长长的叹息,迈向深处。
“姜玄成。”姜圣大喊,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佝偻的背影一步一步迈向最深处,消失殆尽。
这一片的白色剑气海洋已经发生了奇妙的蜕变,深入进去,宛若一片剑道法则的海洋一般,所有的剑气皆由剑道法则具现化。
历史上姜玄成并没有破开洞天界壁,只在洞天之境的修为,不曾有触摸到道法的力量,但他是真正的天骄,在这一境辟出了自己的剑道,且在临死前最终蜕变,愈发强大了。
“死前虽解憾,却还留有其他遗憾,姜玄成,你到底经历了何许。”姜圣默默道,但他这一刻不在抵触圣剑剑意,将所有的剑意包裹住。
“从今往后,幽剑便是圣剑,圣剑不再是幽剑,我将踏承你的剑道,寻到自己的脉络,将你的路走完。”姜圣沉声道。
皇甫天宇为姜圣指路,将一切道明。
在剑道修行陷入瓶颈之际,姜圣一度以为想要真正强大,需要如亢龙将军,需要如姜玄成一般辟出自己的道路,但皇甫天宇却道出,所谓自身的道路,并非需一定要创新,遵循已有的轨迹踏行,最终亦能够找到自己的脉络。
“原来如此,世间哪有这么多的纹理可寻,而是需要自己在其中捕捉脉络。”姜圣默默道。
姜圣有所不知,亢龙将军的传说,没有他想象得那般玄乎,亢龙曾一意孤行,独辟蹊径,没有听闻武神世家老人的劝导,融入数种荒兽血脉来辅修武神经,一度陷入生死两难之局,最终得了大造化才因此成功。
也许真正成功,也许只是侥幸,没有人知道亢龙将军所经历。
而姜玄成则是真正的剑道天骄,在洞天之境后最终完善自身的剑道,以幽剑号称大明神国之剑。
怪不得世人都想要寻一名师,有人指路,当真会少走许多弯路,而今的姜圣便是如此,再一次接受圣剑剑意,他反而觉得自身的剑意发生了蜕变,愈发地强大了。
“枯木为剑。”姜圣望向手中的枯木,不禁陷入沉思。
“皇甫天宇。”皇甫世家之中,皇甫家主背负双手望向皇甫某处,指向姜圣与皇甫天宇的所在,眸子深邃沉深。
皇甫哲就站在他身后,冷笑道:“皇甫天宇,昔日围杀禁忌一族称违背了所持之剑,与家中老人驳论,最终踏离皇甫世家,而今又在为家族的敌人传道授业,当真是皇甫世家的叛徒。”
美妇人依旧在一旁优雅地修剪花草,美眸不曾波动,她轻声道:“天宇也是一个老实人,属于那种醉心仙途的人,在他的眼中,姜圣不是什么敌人,只是一个虚心求剑的人罢了。”
“什么道?什么剑道?”皇甫哲沉声说道:“他真以为自己是姜玄成那样的人物,想要与神国之剑相提比论吗?姜玄成都已经失败成为枯骨,他又算得了什么?在我看来,只是一个背叛家族的废人罢了。”
“家族曾给了他一切,要他回报之际却踏出家门,这样的人为何不曾受到责罚?”皇甫哲冷笑道。
“给予,索取。”美妇人低叹,好似看透一切,动作却不迟缓,优雅地修剪花草,为其喷洒仙露。
“大哥。”皇甫哲沉声道。
“无妨,他还是他。”皇甫家主神情淡漠说道。
“他还是他?”皇甫哲眉头紧皱。
一剑,轻飘飘的一剑,姜圣眸子紧紧地注视着朴衣中年男人皇甫天宇,轻轻地挥出一剑,这一剑没有剑势,这一剑没有锋芒,这一剑没有神芒,在众人眼中极其稀疏平常的一剑。
皇甫天宇眸子泛起巨大的波澜,宛若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他伸出右手,最终以两根手指夹住了姜圣指来的枯木。
他平静得可怕,沉默不语,陷入了缅怀之中,良久,才道:“原来如此,姜玄成啊姜玄成。”
一声长长的叹息,道尽了心中的落寞与沧桑。
“这.......”在场的众人哗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