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泉回到房中,躺在床上琢磨。只有煞气,没有阴气,正常来讲应该是妖怪,可妖怪应该有妖气才对,为什么连妖气都没有?或者……只是一个无家可归,天生有煞气,神智又不太正常的小孩子?
不过,这种推断,未免过于自欺欺人了。就算是无家可归,又没有好心人收留,也不至于在大夜里游荡,更何况还有那诡异的笑声,如果真是一个神智不正常的小孩子的话,在大夜里发出这样的笑声,还不早被人打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季山泉被楼下的响动吵醒,开门出来,看到云凤踩着一个壮汉的胸膛,剑尖抵在壮汉的咽喉上,壮汉吓得面无血色,不敢动弹。旁边还有两个人,手里握着刀,却不敢上前。
季山泉叹了口气,以前有八雄跟着,云凤是碰不上这种事的。如今孤身一人,又换了女装,这种江湖痞类,哪会舍得不调|戏她?
季山泉走下楼来,淡淡地说道:“师妹,不要杀人哦,惊动了官府就麻烦了。”
云凤满脸怒容地瞪了季山泉一眼,斥道:“日上三杆了也不起来,你睡死算了!”
季山泉找了张空桌子坐下,说道:“小二,来点儿吃的。”
云凤照着壮汉脸上狠踹了一脚,壮汉惨叫着捂住了脸,云凤扫了一眼旁边的两人,斥道:“还不走?”
旁边的两人掉头跑出了客栈,云凤丢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儿的壮汉,走到桌边坐下,瞪着季山泉。
季山泉看了她一眼,说道:“往后这种事会常有,习惯就好。”
“哼!”云凤恨恨地将长剑拍在桌子上。
季山泉给她倒了杯茶,说道:“人都已经打了,就不要再生气了,这种人迟早会横死街头,何用咱们陡增杀孽。来,先喝杯茶,吃过早饭咱们就上路。”
“季道长?”
听着声音耳熟,季山泉转头,看到忘尘子走了过来。
云凤微一蹙眉,因为云凰的事,她恨不能杀了这个忘尘子,但道长驱鬼有错吗?既然没错,就只能在心里恨,不能真的动手。
忘尘子扫了云凤一眼,眼神微微一滞,随即向季山泉起手道:“季道长,不想在这里碰上了。”
季山泉说道:“忘尘子道长,请坐。”
“哼!”云凤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剑,转身上楼,大声说道:“小二,把早饭给本姑娘送房里去!”
“是!”小二赶紧答应,刚才云凤打三个壮汉,小二是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是不敢怠慢。
忘尘子略有些尴尬,坐下说道:“云凰姑娘还在怪贫道呀。”
季山泉说道:“这是云凤,就是四公子,现在是我师妹,嗯……云凰也是我师妹了。”
忘尘子一怔,随即说道:“恭喜季道长,多了两位天赋异禀的师妹。”
季山泉问道:“道长怎么到这里来了?”
忘尘子答道:“我本来是四处寻找那个邪道,不想在知龄县撞见一名煞童,此童非鬼非妖,身上除了煞气,再无其他气息。我当时撞见他时,他正在吸食一位老者的骨髓,看到我,他便跑了……唉……他速度急快,我追赶不上,只能寻着他身上的煞气一路追了下来。”
季山泉垂了眼帘,忘尘子问道:“季道长这是要去哪里?”
季山泉答道:“我要去益州。”
“哦。”忘尘子静默了片刻,问道:“季道长可否助我捉拿煞童?”
季山泉说道:“既然他非鬼非妖,就算他杀人害命的方式过于诡异,也应该归官府管,道长还是去报官吧。”
忘尘子皱眉道:“季道长,你有幸修得上法,却无半分济世渡人之心,贫道实为不解!你竟然叫我去报官?当下朝廷腐朽,恶吏昭彰!你让他们欺压百姓,那是信手拈来!可你要是让他们缉凶拿盗,却是万万不能的!”
小二端着食盘快步走来,一边将食物摆在桌上,一边小声劝道:“道长息怒,莫要高声。”
忘尘子怒道:“实话实说,我怕什么!”
小二苦着脸说道:“道长不怕,小的怕,小的还得过活,道长若是一定要说,只好请道长去外面说,免得连累了小店。”
季山泉牵了牵嘴角,端起碗喝了一口粥,然后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往里面夹了点儿咸菜。
忘尘子看着季山泉,说道:“如果我像你一样修得上法……”
“那就天下大乱了。”季山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我看你真是不开窍儿,分不清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咱们修道之人,只管阴邪鬼秽之事,人的事,还是要人来管。”
忘尘子皱眉道:“先不说官府不管,就算管,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云凤从楼上走了下来,坐到季山泉旁边,看着季山泉问道:“你怎么吃这么慢?别吃了,赶路要紧。”
季山泉拿着馒头站起来,对忘尘子说道:“告辞。”
忘尘子皱眉,起身说道:“好走。”
会了账,骑马出了城,云凤问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