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来到四公子房中,看到丫鬟正在给四公子包扎,惊问道:“凤儿你受伤了?刚才怎么不说?”
四公子笑眯眯地答道:“娘,都快好了,有什么好说的。”
夫人心里一动,走到四公子身边,从丫鬟手中接过布带,说道:“都下去吧。”
丫鬟们退出去,夫人开始小心地解布带。
四公子蹙眉问道:“娘,你为何又解开,包得不好吗?”
夫人答道:“娘要看看你的伤。”
四公子突然用手捂住,说道:“娘,伤有什么好看的,孩儿都说了,快好了。”
夫人把四公子的手拿开,解开布带,惊见五个指痕,看样子曾经是五个指洞。夫人心里一沉,这个伤恐怕是分舵起尸时,被僵尸戳中。而且这个伤,恐怕不是曲郎中给医治的,否则分舵也不会死那么多兄弟。除了曲郎中,也就只有季道长了,难怪凤儿的态度会怪怪的。
夫人什么都没说,静默着重新包扎。
四公子咬着嘴唇,娘什么都不问,就是心里什么都明白。
包扎完之后,夫人帮四公子穿好衣服,坐下说道:“儿啊,你三个哥哥都好了,虽然你大哥和二哥的身子还有点儿虚弱,但你三哥没事了。待你爹做了决定,就让你三哥陪着季道长回益州,你好好地在家养伤。”
四公子沉了脸色,垂着眼帘说道:“娘是觉得孩儿办不好差事吗?”
夫人抿着嘴轻叹了一声,说道:“凤儿,你再怎么说也是女儿家。再怎么争强好胜,也不能像你三个哥哥那样总去抛头露面。再者说,你都十七了,也该嫁人了。”
“娘……”四公子一蹙眉。
“你先听我说完!”夫人冷了脸,接着说道:“你是女儿家,哪能这么大了还不嫁人?虽然咱们是江湖人,可江湖人也是人,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当个假公子吧?再者说,你也得为你爹的脸面着想呀?家里养着这么大个姑娘不嫁人,外人会在背后议论你有毛病的!”
“嫁人也行。”四公子看着夫人说道:“但有一样,我得先把姐姐救回来,而且,娘选的人,不但得我自己相中,姐姐也得相中。”
夫人蹙眉道:“这叫什么话?别拿着凰儿来哄骗娘。”
四公子说道:“孩儿没有哄骗娘,娘还记得前年为我选的那个邹玉腾吗?”
夫人嗔了她一眼,说道:“当然记得,家世富贵,模样俊秀,知书达礼,你死活看不上眼。”
四公子摇头道:“娘,不是孩儿看不上眼,是姐姐看不上眼。姐姐跟我说过,当时她去查了那个邹玉腾,实则那就是个纨绔子弟,表面上装得知书达礼,实则污秽得很。幸亏姐姐与我心意相通,要不然,孩儿就嫁了。”
夫人看着她,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没骗我?”
四公子说道:“娘,刚才在厅房里,季道长已经向你和爹解释过了,我的体质特异,姐姐与我双魂锁命。如果我嫁人,姐姐会跟着我嫁。娘,姐姐早夭,你总不能在婚事上再亏待姐姐吧?”
夫人垂了眼帘,四公子接着说道:“娘,还有一件事,我本来打算等益州的事办完了再对你和爹说……姐姐要我跟季道长回山,去面见季道长的师父,拜师学道。”
“什么!”夫人惊道:“你们两个要翻天呐!不准!”
四公子诧异道:“为何不准?”
夫人想了一下,问道:“那你跟娘说,你为何要去修道?”
四公子垂了眼帘,幽幽答道:“原本只是为了能看到姐姐,跟姐姐聊天儿说话。但想了这么多天,孩儿突然明白,人活着是一种禁锢,总被一些人,一些事束缚着。而且咱们家做的这个营生……孩儿若是修了道,一来能为家里解决麻烦,二来可以为爹娘和三位兄长祈福。”
夫人幽幽一声长叹,握住四公子的手说道:“儿啊,修道就要出家,娘舍不得……”
“娘。”四公子打断夫人,说道:“做道士不一定非得出家才行,季道长就没有出家,他师父还让他找媳妇儿呢。”
“他不是出家人?”夫人眼色怪异地看着四公子。
四公子眼神闪烁,说道:“他是不是出家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对了娘,你说大哥和二哥身子尚虚,还是请季道长看看吧,万一要是像铁木那样,可就糟了!”
夫人一蹙眉,说道:“你们刚回来,奔波劳顿,娘和你爹都不好意思立时便请人家诊治,还是让季道长歇息一日再说。”
四公子站起身说道:“娘,这可等不得,哪怕差一个时辰,可能都会有性命之忧,我去找季道长。”
夫人抿着嘴静默了片刻,说道:“那你去吧,娘就不跟着了。”
季山泉把伺候的丫鬟都请了出去,这有钱人家的规矩他受不了,洗脸喝茶都得让人伺候着,那长手长脚干什么用?
躺在床上,闻着丝丝的檀香气,季山泉开始猜想黑门主会如何决断,而且他问了两位公子的病情,但黑门主没有说。是两位公子病好了?还是不信任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