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只觉得阵阵凛冽的寒意从抵在脖子上的枪尖不断传来,直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这并不是曹昊胆子小,他毕竟也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虽说死过一次了,但那毕竟来到突然,他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这次被人用枪尖顶在了墙上,要说不害怕不哆嗦,那绝对是在扯淡。
“曹将军,你贸然来到我家,却又想匆匆离去,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啊?”张绣笑问道。
“张将军说笑了,我这也是忽然想起家中有事,才想离去。”曹昊怕归怕,仍然强做镇定,幸而月黑风高,张绣也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曹昊听张绣这番话,哪里听不出来他说的是曹操来势汹汹抢夺了宛城,又耀武扬威地走了的事。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你我互为袍泽,俱是兄弟,张将军怎么却刀剑相逼呢?”
“住口!”张绣厉喝一声,道:“尔等随曹贼一起强占我城池,驱逐我兵士,简直欺人太甚!你竟还有脸张口袍泽,闭口兄弟!”
“张绣将军切勿动怒。”曹昊和声细语地说道,他生怕张绣一激动,手中不稳,那他这条性命算是交代了,“在下有一言想问将军。”
“主公。”忽听得一声大喝,只见从黑暗中闪过来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胡车儿,他抱拳施礼对张绣说道:“休要听这厮花言巧语,还是速速将其拿下,押入牢中,我等图大事要紧。”
“无妨,他现在已是案上之肉,还能翻出几尺浪花来?”张绣面露轻视之色说道:“曹安民,我且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张绣将军。你且把枪拿开,如今四周都是你的军士,我已是插翅难飞了。”曹昊苦笑道,被枪尖抵着脖子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哼。”张绣冷哼一声,收了枪说道:“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休怪我在你身上留下几个透明窟窿。”
“张绣将军,我且问你。”曹昊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调虎离山调走子修,又摆下鸿门宴擒拿在下,如今二计俱已成功,不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那还用问?”张秀傲然道:“自然是攻下城主府,重夺宛城,我多日以来静待良机,屈身事贼,也该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说得好!”曹昊高声说道:“好一个物归原主,张将军,这宛城的原主是谁?”
“宛城乃我叔父之领土,现我叔父不幸亡故,其主自然是我,这还用问。”张绣答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宛城乃皇帝陛下的领土,张将军竟敢大言不惭据为己有。”曹昊向上拱手,厉声喝道:“你叔父张济先从董贼谋逆,董贼伏诛后,又伙同李傕、郭汜二贼挟持献帝,形同篡逆,如今业已败亡,岂非天理昭彰?张绣将军先蒙圣贤教诲,后受皇帝恩泽,焉能不懂得这番道理,如今不图报国,反做逆贼,是何道理!”
这要是换个人,一准上去两刀就把曹昊给剁了,你一个阶下囚还敢教育我?不过曹昊通过连日观察,知道张绣是个忠义正直之人,故而以此相激。
张绣被曹昊说的有些窘迫,脸上憋的通红,强言道:“我张绣自然知道忠君报国的道理,岂用你这黄口竖子多言!你叔父曹阿瞒假借勤王之名,胁迫献帝迁都,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当天下人不知么,此种行径与董卓何异?你有何脸面来教训我!”
“张绣将军当真执迷不悟!”曹昊冷声喝道:“当今天下烽烟四起,北有袁绍,南有刘表,西有刘璋,东有袁术。然而李郭二贼乱政之时,各方势力只顾自保,置天子于不顾,唯独曹公以区区之力起兵勤王,然长安已为丘墟,岂能留天子长住?曹公奉帝迁都,乃是为大汉江山社稷而为之。而世人却言其有不轨之心,简直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主公。”胡车儿在一旁道:“此人巧言令色,迷惑与人,待卑职砍了他。”
“胡车儿!”曹昊盯着胡车儿大声呵骂道:“你好大的胆子!我一人之命不足惜,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怂恿张绣将军起兵谋逆,陷其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地,岂非罪该万死,你又有何面目面对你恩师宋忠的教诲!”
胡车儿听到宋忠的名字,立时为之一窒,便闭上嘴不再言语。
“曹安民。”张绣沉吟了半晌说道:“你倒是当真巧舌如簧。”
“并非安民巧言辩解,而是实情如此,大义如此。”曹昊说道:“张将军扪心自问,我叔父曹公自勤王以来,岂有一日不小心侍奉皇帝陛下,哪里有半点僭越之举?若换成任意一路诸侯,此时护驾勤王,焉能不如董贼一般?想那袁术,尚未挟天子,却已然刻玺称帝,此等篡逆之举天地不容,张将军莫非要学此人乎?”
“胡说八道,我张绣身为人臣,岂能有此异心。”张绣喝道。
“张将军之叔父张济,多有不臣之举,我随曹公乃奉旨讨贼,现今张济已死,祸不及三族。而将军又主动归顺朝廷,此乃忠义之举,一来表面立场奉帝为尊,二来使百姓免遭涂炭,吏民多有称颂。此时正是张将军报国之时,何以突然做起糊涂事来。”曹昊看张绣已有动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