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名陷入回忆:“他说相见即是有缘,传我七天的武道。那七天,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武,什么是真正的武者。”
“以及,什么是风!”
“七天后,他向我告别,也许是……死了吧。”
“也许?”崖默轻声道。
臬名叹气:“是,我也不知他有没有死,先前来找你的那几位修真者虽然强大,但你若是见过他的力量,便知道这世上还有生死无法束缚的东西。”
“他带我到一处宫殿,说那是他给自己准备的葬身之处,还让我看了那面镜子。”
“他告诉我,他封号风神,那面镜子是,照世神镜。”
“风神?照世神镜?”崖默喃喃:“都是……神吗?”
两人不知觉已经走到木屋,臬名沉默着开始动手收拾包袱,背着包袱走出小屋,两人坐下等待。
绿草茵茵,生机盎然,在黄沙狂吹的沙漠中很是奇妙,臬名仰望天空,却只见一片黑暗,那光明他到底再看不到。
闭上眼睛,臬名再次开口:“在那面镜子里,我第一次看到我们在的世界多么渺小。我们所认为的,所看到的,所想要的,都只是苍茫一粟。”
“但我不是他的传人,我没有那个资格。”
“这次,我很明白。”
轻笑起来,臬名道:“他说过,这个世界不会有能传承他力量的生灵。”
“但我不信。许是鬼迷心窍吧,我们打赌,我肯定能找到他想要的人,虽然他只是笑笑。”
“我回到小灵岛,修习他传我的武道,在小灵岛无一招之敌。后来有了神锋,她自小天赋绝佳,我索性带着她四处闯荡,慢慢有了风皇的名号。”
“神锋那时很是欢喜。”
“后来,玄通出生了,他身上风的胎记让我再次想起了那个人。四十年前,我带着他们再去那里,可惜,我在那面镜子里看到了可能,但也失去一切。”
崖默心中一动,沉默下来。风皇前辈和那个白衣女子反目成仇,便在四十年前的那一次吧。
臬名突然神情一动,转头看去。
一股狂风吹过,白衣女子纵射直来,落在木屋前。
“走吧~”
三人离开峡谷。
臬名带着崖默,飞出平原,越过山峰,掠过平原,白衣女子一路沉默。
“神锋,我只想让你们更好。”臬名低声道。
臬神锋眼神清冷:“这话,你留着以后对母亲和小弟说吧。四十年了,你又怎么知道这次能行,就算成功了又如何。”
臬名动动嘴唇,黑暗的双眼看向崖默:“那次我从那面镜子里看到了,哪怕迟了四十年,但我相信风神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他。”
“别忘了,你那个风神还说过我们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他要的人。”臬神锋嗤笑,臬名淡淡道:“我见他时,他因一句有缘传我武道,我相信他说的话。”
“但我更相信那面镜子,那面他守护的照世神镜。”
“你说让我对你母亲和玄通说,但这也正是我想做的。”
臬神锋一怔,诧异看向老人,臬名神情平静:“照世神镜,你以为只是一面有些神异的镜子。但我要告诉你,神,真的存在。”
三人渐渐远行。
临近海边。
“老头,你真要下海?上次能进去是运气好,这次若不小心,在海底可是跑都跑不了。”臬神锋有些迟疑,臬名却微微一笑:“运气?从来就没有什么运气。”
老人看向崖默:“孩子,我所说的那个宫殿在海底。不过那条路,我们凡人也可走。”
崖默看向海面。
没想到时隔数月,他又回到了海上。只是这次不会再有那只巨龟,他也没再那么轻松的漂泊,他要去和修真者斗争。
收一宗,灭一宗。
为此,他需要去冒险。
见崖默点头,臬名露出微笑:“好,随我走吧。”
“罢,和你一起死倒也好。”臬神锋喃喃自语,随二人一同跳入海中。狂风大作,海浪波澜不平,拍在岸边打碎礁石。
蓝天依旧。
碧海滔滔。
鱼群惊吓逃走,三个人影下潜,咕嘟咕嘟的气泡不断冒出。划动手臂,少年被水往下压。老人拽住手臂,辨别方向,如一道龙卷风迅速游去,女子紧紧跟随。
崖默屏住呼吸,身体愈发沉重,离海面越远水压越大,已然有些失控。他竭力维持平衡,却感觉随着他潜海越来越深,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乱动。
打乱了他的气息。
海水越来越近,似乎渗入身体,取代血管中的血液,崖默睁开双眼,只觉一条条江河在自己体内奔腾,那是……海的气息。
突然。
周围猛然一轻,似乎挣脱束缚,身体缓缓恢复平静。
三人眼前,一条仿佛隐形在海底的无形隧道遮挡海底,隔绝海水,通往幽深神秘的所在。海底幽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