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吾灵大陆,吾灵宗。
封冥门内,万山连脉,一座座宫殿气氛低沉无比。
道道遁光射入最高山顶,抑制不住悲伤与愤怒,汹涌的灵力如海波澜壮阔。长老真传们落在大殿外,盘膝坐下默念经文,为亡者道生。
“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喃喃经文传遍八方。
几个刚出关的弟子有些迷惑,连忙向身边的师兄弟打听,却得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噩耗。
二长老,陨落了!
那位站在宗门顶端,甚至在整个修真界都是绝顶高手的万渊法君,在破灭西漠妖城之时,与妖王惊世大战,不敌惜败,惨死其手。
举宗皆悲!
不仅是封冥门,便在整个吾灵宗,也数百年没有这种排位如此靠前的长老陨落。更何况还是死于妖王之手。
“谁能告诉我,万渊为何连命都没保住?”门中大长老,修为通天的绝寒法君看着玉床上的中年男子,语气冰冷,似乎冻结万物。
大殿内,门内其他几位长老站在堂下,甚至不敢直视这位哪怕闭关潜修多年,却依然震慑整个封冥门的大长老。
绝寒法君目光越发冰冷。
灵堂下。
灰袍青年心中苦涩,黯然俯身:“大长老息怒。”
“说。”绝寒法君淡漠道,目中的阴冷让堂下修为高深的长老们有些发寒。灰袍青年叹息:“破城时门中解开阵法,妖王便是那时出手,将大半弟子灭杀,二长老与我愤怒无比与那妖王大战,可……”
“他何时这么强。你们两个都不是对手?”绝寒法君质问。
灰袍青年苦笑:“岂止是强,我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若非他一心追击二长老,连我都逃不回来。二长老的性格,您也清楚。”
“至死不悔吗?”绝寒法君喃喃。怔怔看着玉床上的男子,风神俊朗的容颜此时却露出几分苍老。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还是被这一点所害。
灵堂下,灰袍青年俯首:“二长老祭灵后,我自愿面壁,无令不出。”
绝寒法君看着地上的青年,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他待万渊如子,万渊待九长老也恩重如山,自己的愤怒不该让这孩子承担,何况……此事还未定。
“起来吧,万渊的事……却也不该让你担责。”
“此言差矣。”
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位披散红发身着金铠的男子迈步踏进。灵堂中,几位长老连忙起身相迎。
“万渊法君陨落,九长老你有重责。”金铠男子望着上方的灵堂,缓缓道。
绝寒法君冷眼相观,倒要看看这位吾灵宗主想给封冥门安上什么罪名。
金铠男子上前祭拜灵堂,随即转身面向那位青年模样的九长老,语气冷淡:“本宗三圣门联合,不久前才设下埋伏重伤了那金啸狮王,此事大善。”
“可西漠那群妖族是什么秉性,你们还不清楚吗?”金铠男子环顾封冥门的几位长老,目光所及皆低头不敢对视。
“本座法令,焰神和翱飞都依令而行,只在外围攻破妖城,也有很大收获。只有封冥不从,执意深入西漠,酿此大错。万渊法君陨落,不是封冥一门的事,整个吾灵宗都要承受后果。”
灰袍青年脸色苍白。
深入西漠是万渊法君的命令,可此时怎么能将罪责推到亡者身上,金铠男子此言,却是将他逼上绝路。
“宗主若是来怪罪封冥长老,那便请回吧,万渊入灵后再来定罪。”绝寒法君冷然开口。
金铠男子哑然,轻笑道:“绝寒师叔误会了,我此来是为祭奠万渊兄,并非怪罪。”
走近玉床,赤金灵力掠过,金铠男子皱起眉头,道:“故意留下万渊的尸首,果然是威胁,那妖王现在的实力……不妙。”
“本座一向不愿与西漠为敌。”万渊法君轻轻抬手,一股碎小元咒乍然浮现,落入玉床将男子冰封。这一幕却让大殿内所有人大吃一惊。
“大长老,那是……”封冥门长老们大喜过望。
金铠男子嘴角微动,笑盈盈开口:“恭喜师叔破入那一步,此乃封冥之幸,吾灵之幸。本座这就广散请帖,召开庆祝大典。”
“不必了。”绝寒法君牵引起玉床上的尸首,静静道:“突破又如何?爱徒惨死。闭关的修为,不庆也罢。”老者带着自己的徒儿前行,步出大殿,飞向云端。
“老夫要为万渊往生百年,九长老暂代封冥之事。万渊虽死,却还有无数弟子在,莫让老夫失望。”
绝寒法君消失,留下一地惊愕的长老真传。
大殿外的真传弟子们望着那最年轻的灰袍长老,非常意外,大长老法令相授,他们自是不敢违抗。
尤其是在大长老已经迈出那一步的情况下。
“九长老,日后封冥门便交给你了。”金铠男子收回远眺,微笑看着灰袍青年:“只是如今绝寒师叔伤心闭关,万渊兄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