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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这古寺之中,里里外外,全部十一颗头颅,皆是鲜血流淌,死去不久;但全部十一具尸身,却是干枯腐败,死去多时。而且尸身上都留下了啃食撕扯的痕迹,如果说真的存在人吃人这种惨事的话,那么这十一名死者,很有可能就是被同一个人吃掉的。“
在一口气检验完所有头颅尸身之后,杜灵犀连连摇头,口中之言,连自己听了都觉得脊梁发寒。
虚御风同样摇着头说道:“这也未免太过于骇人听闻。除非人性沦丧,否则,如何会有人想要吃人呢?这种说法,着实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啊!“
杜灵犀挤出一丝苦笑说道:“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可偏偏这世上,人吃人又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而且一样是发生在这穹顶山中。”
虚御风又惊又疑地说道:“你说什么?在这山中?”
杜灵犀点点头道:“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桩事、那个人了吗?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十五年前穹顶山上那桩‘山僧食人’案中神秘又凶残的主角——‘山僧’!”
“啊?你说什么?是‘山僧’?他不是销声匿迹长达十五年之久了吗?“
杜灵犀点点头道:“我并不能完全肯定,只是从这些尸体上啃咬的痕迹来看,除非是‘山僧’,喜欢生食人肉的‘山僧“,才有可能将尸身上的血肉全部啃噬得那么干净,那么彻底。只可惜,对于当年的真实情况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具体的细节只有参与者方才清楚。不过,照当前事态的发展进程来看,我们恐怕很有机会,能亲眼见到那名残忍嗜杀的’山僧‘!”
“阿弥陀佛!”
杜灵犀话音甫落,一声佛号赫然响起。三名少年同时回头一望,只见这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竟是身披白色袈裟的六旬老僧,但却非传说中高僧慈眉善目的形象,而是燕颔虎须、豹头环眼,面相如张飞一般凶恶。
神秘老僧自山门而进,一步一步,却是气势不凡,绝无蹒跚之态。小叶子先是一愣,随即兴奋道:“酒馆里说书的诚不欺我,每每月黑风高、荒郊野外、古寺崖边,最容易有高人出没。这位大师气度风范,一看便是高人中的高人。不知是否是瞧见小子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忍不住现身想要传我绝世武艺呢?来吧来吧来吧,小子必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一旁虚御风、杜灵犀为之绝倒。老僧凶恶的面容上也是露出一丝毫不相符的“慈和”笑意,双手合十作礼道:“施主快人快语,一无窒碍,直达人心,真乃性情中人。老衲空烈,并非高人中的高人,不过确有三两式护法卫道的功夫,施主可愿一观?”
话音甫落,老僧身形一动,双手迅雷探出,龙虎之势,降魔之姿,一派威悍过人,直直逼向小叶子。
杜灵犀神色一变,背后宝剑应声出鞘,身法竟是飘逸如风、迅捷似雷,堪堪抢在小叶子身前,剑法如江如浪,绵绵不绝,全数攻向白衣老僧。
老僧却是突然抽身后退,转瞬间又回到适才站立之所,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一般。
“好身法!好剑法!施主聪慧明辩,机敏过人,难得又身怀绝技,将来必有大成。不过老衲尚有一问,愿能解之。昔时有智之士也,勇于义与人,交无久近,有不善则面直之,人不能堪,故所至有毁而无誉也。巽中求圣人之道者,以智处世,不令人之誉而致人之毁,其智不如愚者欤?”
杜灵犀持着宝剑,攻也不是,退也不是,听得老僧之言,一头雾水,身后虚御风却是神色一变,朗声道:“智者,常患于过也,过则失其朴,故学于愚,非愚者之实可贵也。所谓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凡事过犹不及,唯大智若愚者,方能达智之最高境界,得求圣人之道也!”
老僧欣然笑道:“善哉!施主流而不盈持中守正,悲天悯人济世情怀,当造大功德于世间。然时局多变,世事维艰,最可虑者,人心难测,君子可欺之以方,望施主鉴之。”
虚御风先是合十称谢,随即带着疑惑问道:“大师有礼了!请问大师法号为何?是否与家师相识?”
老僧点点头道:“老衲空烈,乃此空明寺护法僧人。令师常年客居敝寺修禅,如何能不识得?”
虚御风惊喜地问道:“果然如此。方才大师所言智愚之理,当年恩师亦曾教诲,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冒昧请问大师,家师究竟是何人呢?”
空烈平和地说道:“正是当朝国师——天胤大师。”
虚御风耳闻此言,虽是早有思想准备,心中仍是一震,半晌才作揖拜谢道:“原来如此,多谢大师告之。那大师是否知晓,家师如今身在何方?”
空烈微微一叹,声音之中却是多了一丝落寞与感慨:“令师身在北上幽燕之途,但……”
虚御风脸色一变,颤声追问道:“大师此言何意?难道家师出了什么事么?望大师如实告之。”
空烈不语,良久,再度看向虚御风焦急的神色,叹道:“令师启程北上之前,曾告之施主将驾临穹顶山之事。老衲不解,既然令师已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