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指间夹着青叶,他目光幽邃,瞳孔竟呈现出深青色,泛起冰冷的光泽,显得很是诡谲妖异。
女圣主望着这一幕,美目微凝。
圣女灵初却是凝视着江陵,眼神朦胧,喃喃道:“宿命之论自古荒谬,轮回之说更是缥缈……可他们为何总说,真凰盘根古梨树,太初之巅见太初?”
真假,虚幻,往昔,未来……究竟是一根线上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还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婆娑世界?
看不透,看不穿。
“图腾太初残留的法道精义?”
裴天洛目光深沉,冷声道:“一丝烙印而已,细微不可见,早已支离破碎,失了精髓,得之又有何用?”
远处,白湖、宁渊、沐昭阳等亦凝神,打量似乎陷入了某种其妙境界的江陵,神色古怪。
他们都曾听过有关图腾太初遗留道统的传说,可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而已,要知道,自古以来,真正能藉此悟得图腾“太初”法道精髓的,仅有一人。
灵初圣地的创派祖师,一代奇女子“灵初”!
至于后来人……
隔着无穷岁月和光阴,时至后来,亦断断续续有人得见太初青叶,可却再无一人能悟得太初的法道精义。
故此,他们才惊奇于江陵所为。
许久后,江陵眸中的青芒散尽,恢复如常,他取出一枚青叶,放在雪念初的手心,另一枚则自己收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依旧在绕着凰梨树飞舞的白龙隼,探手招了招,白龙隼“迫降”,不甘心地落在江陵身前。
它似乎很舍不得柒凰古梨树。
“你留在这里,守护念初。”江陵盯着白龙隼,冷声道:“我知道你听得懂。”
白龙隼眼神不甘,它血统尊贵,体内流淌着稀薄的图腾血,近乎算是神鸟,智慧极高,自然听得懂人言,可不知为何,却一直不能说话,无法口吐人言。
它被暗镯镇伏,只得屈服于江陵,可依旧不甘心,它怒视着江陵,想反抗。
“老实守在这里!”江陵与白龙隼对视,微微一顿,又道:“待我归来,还你自由!”
白龙隼眸子里掠过一抹喜色,挣扎片刻后,才点头,它是血统尊贵的龙隼,本就向往天空和自由,自然不想一直被镇伏着,如今见有机会摆脱“恶魔”,恢复自由身,自然喜不自胜。
“哧!”
江陵眼底青光骤闪,暗镯瞬间脱离了白龙隼,化作一道殷红色光束,须臾回归,重新套在了江陵的左手腕上。
白龙隼大喜,引颈长鸣,振翅击天。
江陵皱眉,以为白龙隼要逃走,就欲出手将其捉回,却见白龙隼只是绕着柒凰古梨树飞舞,并未逃离。
“真凰石和柒凰古梨树都沾染有无上神凰的气息,这只白隼体内流淌着凰血,应是白凰后裔,天性亲近神凰,你放心,赶它走,它都不会走的。”女圣主解释。
江陵恍然,白龙隼虽有名中带“龙”,却是鹰隼,属飞禽鸟类,而凤凰乃飞禽之皇,更何况其体内还流淌着稀薄的凰血,也难怪它会如此活跃兴奋,亲近柒凰古梨树。
与真凰石相比,柒凰古梨树的来头更大,传说中,曾有七只神凰在古梨树上涅槃,或化道,或蜕变,或飞天……柒凰古梨树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江陵伸手揽着雪念初的腰肢,纵身而起,跃上了真凰石。
他望着雪念初,凝视着那双无神的眸子,伸手轻轻拂过她耳畔散乱的几许发丝,轻声道:“等我回来。”
嗓音温暖。
雪念初微微点头,精致唇角逸出一抹笑意。
江陵深深地望着雪念初,许久后,他纵身跃下了真凰石,向着太初后山的边缘走去。
那里是悬崖,雾障氤氲,绵延无尽,不见底,不见尽头。
女圣主蹙眉,眼底倏地掠过一抹惊光,她屈指轻弹,那些雾霭变幻,变得稀薄起来,逐渐消散,一座奇山若隐若现间,露出了些许真容。
那形似一头卧龙,横亘在悬崖前,龙口大张,却是一座石窟,其内幽深莫测,不知通向何方。
整体来看像极了一座门户。
龙门开!
“这就是……卧龙窟!”白湖惊叫,楚狂歌、沐昭阳、裴天洛等亦神色微变,目光熠熠。
卧龙窟,可入御灵,通往洞天!
悬崖前,江陵止步,他转身,看向雪念初。
此刻,真凰石上,凰梨树下,雪念初亭然而立,青丝飞扬,伴着几片花瓣儿而舞,她白裙胜雪,人却比衣更白。
她“望”着江陵的方向。
那一眼,不见光明和风景,可已然足够了,因为即便有了光明,她眼中的风景,也仅有他一人而已。
江陵笑了笑,便收回目光,踏步向卧龙窟走去。
他却不知,这一转身,再见之时,已是多年后了。
那时人间乱,祸沧澜,物是人非,有大劫起,世事变幻,须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