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
白鹤沉默了很久,许多话终究是卡在了喉咙里。
何思成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作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作为第九军区的著名将领,白鹤真的很难接受这一场军演背后充斥的政治意味。
然而眼前这个老者,大概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拒绝的一个人了。
白鹤姓白,但是年轻的时候性情非常暴戾,早就和白家决裂。
当时的他,被十骑士后裔的白家逼的几乎走投无路,在这个时候,是何思成保全了他,并给了他很多鼓励,最终将他提拔成军中的将领。
事实上,他在第九军区的职位,十有八九也是何思成为他争取过来的。
如果是军部的其他任何一个长官,白鹤都会拍桌子骂过去。
但唯独眼前这个老人不能。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那,这究竟是一场演习,还是一场演戏?”
此言一出,作战指挥室里众人一片沉默。
他们竟然是无言以对。
其实作为一名军人,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对这道秘密指令非常不屑乃至于羞耻。
但是这一次军演关系实在太过重大,不容有失。
不仅要保证红军联军一方要赢,而且要赢的干脆利落,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其实模拟的小行星带和北三省真正的小行星带还是区别很大的首先就少了大量的虫洞区,然后就是复杂性也差了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凯恩斯率领的联军如果不能尽快剿灭所有第九军区的部队,就算他最终赢了,也会被人质疑。
所以在这种时候,“军事乃是政治的延伸”这句话便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白鹤有些失魂落魄,他咬着牙说道:“我不能让我的士兵蒙受这种羞辱。”
何思成沉默不语。
凯恩斯镇定地说:“其实将军大人的这道密令,也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而已;于我而言,其实是有些多余了。”
“我有信心,三天之内,全歼第九军区的机师,哪怕他们不配合!”
白鹤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何思成缓缓说:“你现在是第九军区的首领了,最终要怎么样,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我逾越权职发了那道密令是我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鹤红着眼睛,冲着何思成一拜:“抱歉,恩师……”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让我的士兵蒙受这种委屈。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而不是某些人手中的戏子!”
“这次军演,第九军区决不会从中放水,我们会全力以赴。”
“凯恩斯将军,小心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指挥室里响起了不满的声音:“说实话,将军大人,那道密令真的有必要吗?”
“你明明知道第九军区的人不会去执行的,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说话的人,正是负责率领此次军演红军联军的凯恩斯将军。
何思成眯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
“密令?还是很有必要的,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
“搞什么鬼!让我们故意被捉?”
“什么啊,军部想要牺牲我们成全第二军区和第六军区那帮王八崽子?”
“什么大局已定啊,没打过谁知道啊,说不定我们就能赢呢!”
小行星带的各个角落里,怒骂声此起彼伏。
第九军区的部队,已经彻底被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所点燃!
每一个军人都觉得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从第九军区的各个部队里精心挑选出来的,肩负着袍泽们的期望和战友们的重担。
在这次军演中,他们不仅代表他们自己,还代表着那些没能参加军演的战士,同时还代表着第九军区的战斗力以及第九星区的荣耀!
在这种情况下,那道来自最高权限的密令居然要求己方放水打两下就失手就擒?
这是搞笑吗?
但是更令军人们感到憋屈的是,这是一道来自军部最高指挥中心的权限,而且是单方面指向性的密令,下属军官连询问的资格和权限都没有!
他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服从!
这就是帝国军人的天职啊!
哪怕再不合理的命令,只要是命令,就必须服从。
只有这样,一支部队才能被称为纪律严明。
士官长们将这一道密令传递下去,所有士兵看了都是破口大骂,然后是漫长的沉默。
军演还未开始,所有的士兵就已经躁动不安。
他们的内心深处,自然是非常抵触这一道命令;但偏偏,他们必须执行密令上的内容。
而且介于军演保密条例,他们在军演结束之后,什么都不能说!
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