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很少会有人把这种行为归结为勇敢,更多的人怕是会贴上不自量的标签。
当然不能说冯晓刚不自量,事实上,《一九四二》拍的还是不错的,至少和同期大多数的国产电影相比,《一九四二》展现出来的绝对是高质量。
之所以票房一般,不受观众的追捧,原因也是多方面的,首先是政治色彩太浓,冯晓刚的《一九四二》在号称灾难片的同时,也号称是历史剧,但他在历史还原和历史阐释的时候,明显带有很浓的政治色彩。
比如在解释《大公报》被停刊三天的事件时,冯晓刚的解释是因为该社论报道了河.南的大饥荒。但同样报道灾情的重.庆《新华日报》,却在《大公报》被停刊这段时间里,发表报道河.南饥荒的新闻多达4余篇。
且据曾任国.民政府中央宣传部部长王世杰1943年2月4日的日记披露,《大公报》被停刊的原因是:“《大公报》因指摘限制物价之失败,受停刊三日之处分。”
冯晓刚将两段同时,但不相干的历史联系起来,其主旨在于政治的批评。不惜以扭曲事实为代价,抨击国民.党.政权,目的在于获取政治上的加分。
所以叫好声中,不乏政府的支持为效,不叫座的局面,也不免懂历史的良知者的叹息之声。
其次,就技术上来说,过于渲染血腥的场面,影片一开始就在枪声和血影中开展,中间又夹杂大量的血腥、残暴的内容,比如白修德拍摄河.南灾情的一段,多次复现了狗吃死人的镜头。
中国内地的影片一向没有明确的分级制度,所以导演们往往喜欢钻这个空子,用血腥渲染悲情,从而博得观众的眼球,但这个策略只适合在平时的环境下使用。
《一九四二》这部影片上映在“贺岁档”时期,过分血腥的场面,在对观众没有丝毫心理预示的情况下突然闯入、屡次闯入,对于观众的接受底线来说,显然形成了一个挑战。
所以,冯晓刚用血腥场面渲染所带来的叫好虽然如故,但挑战观众们心理底线的后果,必然是失去票房。
再次,从结构上说,彻底的悲剧令影片失去观众群,电影和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的篇目长,可以通过文字的渲染突出悲剧,让人在阅读之余产生反思。
但是电影这种艺术形式,短则一个小时,长则三个小时。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为观众密集展示一个巨大的家破人亡的悲剧,无疑是非常失策的。
所以在对完全悲剧的原著进行改编的时候,大多数的电影导演都会对情节进行一些改编,不把悲剧做彻底,让结局有一些希望。
例如余华的《活着》,本来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家珍也死、苦根也死、二喜也死,只有福贵和黄牛活着。
但张仪谋在电影改编的时候,就明显照顾到了观众的情绪,把悲痛的结局终止在凤霞之死上,让观众在蕴含希望的同时,也有时间和经历,对稍早之前的悲剧进行反思。
而反观冯晓刚对《温故一九四二》的改编,密集地展示悲剧,唯恐观众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些悲惨的事实。
在电影院内,把悲剧强迫地灌输给观众,而不予其反思的时间,将故事片拍成了教育片,于是这部电影只好在优裕的时间里慢慢欣赏和回味,而不宜在电影院里观映和咀嚼,因此它的叫好而不叫座本来就在情理之中。
最后,从人性上说,对人性的彻底否定,只能引起观众的反感,作为一部文学作品来说,可以大量描写非常时期的人性之恶,因为文字可以通过间接的语言蕴含褒贬,带动读者对具体的历史环境和历史人物做出客观评判。
但对于一部影片来说,没有纯粹善良的真实人性展现,无疑是十分吃亏的。在整部影片里,没有一个道德化的人物。
比如瞎鹿为了粮食偷偷卖自己的女儿,拴柱以两块饼干为诱饵,目的在诱奸东家的女儿。花枝之前不为了粮食顺从少东家,之后又因两块饼干而称愿跟栓柱睡觉,似乎只是因为当时的饥饿程度还不够,老范这个人物戏份最多,实际上最平面,他的性格像一张白纸。
总之,没有一个人符合道德的要求,这可能是非常时期的事实,历史应该如实地记录,也可以这样真是的表达,唯独故事片做这样的展现,是非常不明智的举措。
因为观众对于故事都具有良好的期盼,把这种期盼打碎,无疑是同观众的情感认同为敌。
归根结底,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冯晓刚就是太不拿观众当一回事了。
之前在和媒体的对话中,冯晓刚在回答《一九四二》为什么叫好不叫座的时候,就曾说过:“观众不是我的上帝!我拍电影从来没有媚过谁,觉得有意思,想拍就拍。观众和导演是朋友的关系:我拍电影给大家带来笑声及愉悦感,观众给我信任感,是平等关系,没有谁必须要买谁的好。”
这种论调无疑错了,因为导演一定指盼观众的票房,但观众不一定非看导演的作品不可。
《一九四二》就算拍的再好,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