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个孩子等了很久,说要单独见您。我们好说歹说,他就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们怕他是哪个大人的孩子,怕给您惹事,是不是要见一下他?”
阿盘这次下山是去还剑的。
还剑,还的是故人的剑。他不曾下山,这故人自然是师傅的故人。
他此行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去还剑,另一件则是去向那剑的主人请安,向他表达师傅的谢意。
他进入京都后一点也不敢耽误,按照师傅的描述仔细寻找,很快就寻到了那许尊者的住所,却发现他们正在大肆举办寿宴,要庆祝那许尊者半百大寿。宴会盛大异常,凡是带了礼物的都可以入内。
阿盘小跑着去买了一盒糕点,也想进去,却不料被拦了下来,因为他背上背着那把足有半人高的剑,看着更像是要去杀人。几番解释之后,他干脆把那古剑和糕点一起丢在了礼物里,反正都是要给的。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好容易熬到宴会结束,这才去寻许尊者请安,管事的把他安排在一个地方坐着等待,他等了半把个时辰,还不见那许尊者的踪影,反倒是内急的难受。
他只能神色焦急的站起身来,走向门外,想找个人问问在哪里如厕……
他开门,却发现有个人站在外面。
那人面相颇为清雅,乌发明眸,面色标志而端庄。
如果他不说,没人知道他已经五十岁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许尊者。
“听说你想见我。”他淡然地开口,面带微笑,“请坐吧。”
阿盘强忍尴尬和内急,默默坐了回去,面色难堪。他强装镇定坐了下来,却连双腿都在抖。
许尊者对这样的动作视而不见,依旧风轻云淡,在阿盘正对面坐下:“请说。”
阿盘双眼一凝。
请坐。请说。这个男人走进房间以后说了两句话,都带了一个请字,面对一个小辈礼数如此周到,不得不说是平易近人。
但除此以外,这两个请字的其他意思也很清楚。请字有很多用法,比如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再比如请你快些离开。
他的这层意思没有说出来,却透过他的眼神准确的传达给了阿盘。
阿盘是来还剑的,对方又是有交集的长辈,但是他此刻有点恼怒。
对方的意思刻意传达的如此清楚,那他就不能退。
他深情凝重,盯着面前的许尊者,毫不避让,亦不畏惧。
“那个……我想如厕。”
……
……
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阿盘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在别人家里上厕所总不是什么很自然的事情,尤其他是第一次登门。
他被领回屋里,许尊者神色如常,却多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本想回应许尊者的先前那句话,看见他嘴角的笑,顿时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在独梅峰上的时候,师傅和他面对面席地而坐,也偶尔会有这样的笑。
尴尬的沉默了许久以后,他才想起了许尊者之前的话。他应该是很忙的,让他等自己这么久,实在不是道理。
只是这开口,真的有些令人难堪。
“那个……我师父……叫我还你……您一把剑,我和糕点一起放在礼物里了!”
阿盘说完,双手做了一个很笨拙的礼,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许尊者坐在原地,看着他跑远,没有任何动作。
“是个有趣的孩子,”许尊者摇摇头,脸上笑意更甚,转过头去看向门外愣住的人,“小九,去把那盒糕点拿来,那剑……就还给他吧。”
“大人,您不闭关了?“那名叫小九的侍从迟疑地问道,“那孩子又是哪家的?”
许尊者眉眼微闭,片刻后重新睁开:“我并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借过别人剑。”
“至于闭关,”他摸了摸面前的桌子,“今夜就开始吧。”
他想起那少年的眉眼,神态,动作,语气,总让他想起一个故人。当初他们一行人同行时,也曾经吃过那人给的糕点。
想起那几个人,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逐渐变得惆怅。
阿九离开后一会,糕点就被送上来了。不是什么名贵的豪华糕点,也不是别具匠心的精致吃食,就是京都某个点心房做的廉价点心,盛在最普通的木盒里。
许尊者的身份特殊,京都最有名,最独特的小吃,他什么没有尝过?
但他就是吃的很尽兴。
也许这就是情怀。
……
……
阿盘正要走出许府,忽然给人叫住了,叫做阿九的侍从从背后小跑而来,把黑色的古剑递到他的手里:“许家主在吃你送的糕点,他叫我把这剑还你。”
阿盘不解道:“这本来是他的剑,为什么还给我?”
“因为他不想要。”阿九说道,“你的糕点是哪里买的?”
“街角的桃花楼……”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