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形势变化过快,孙亦宸的脑袋也跟着飞速旋转,原来刑部尚书杜如承早就摸清了飞贼的行动规律,设下圈套,守株待兔,一切行动的开始以正房门栓被拨开,响箭射出为号。
只是有几点疑问尚在孙亦宸心中:一是那巡更的家丁太会演戏了,那如痴如醉咽着口水的坏笑,完全不像群众演员,莫非当时房中真的有激情大戏?二是他和黄天昊翻身入竹林,尚文在屋顶,为何没有惊动激发埋伏之人?难道是因为武功太高,动作毫无声响?还是埋伏之人过于死板的执行发出信号的命令?三是这黑衣人既然后入庭院,那一定埋伏在周围侦查等待,难道没有发现他们一行人先行潜入?难道是黑衣人来的晚不及细查抑或是认为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四是这黑衣人的身形眼神好像在哪见过,莫不是昨夜出云客栈的那个脸色惨白的少年?
在电光火石思虑的瞬间,早有两个身影从池塘中飞出,轻溅起一抹水花,湿漉漉的紧身潜水服裹带着寒气。孙亦宸也是一惊,这两个伏兵倒真是耍帅够酷,外面杀声一片,惨叫声不绝,还能沉得住气,不知在水下靠什么呼吸?难道真的如浪里白条张顺和韩国的海女一样,能与生命之源融为一体,自由呼气?想必这两人便是铁血密捕中的十七号、十八号,一入密捕,身份全无,尘世间只剩下冰冷的代号和服从密捕组织命令的机械信条。
先前一人彪形魁梧,紫膛色面庞透着一种豪迈之气,手持一把古铜色厚背大刀,随后一人中等身材,瘦削如刀,却格外矍铄精壮,两手握着一根蟒皮软鞭,两人一左一后对黑衣人形成夹攻之势。黑衣人把扁匣放入百宝囊中,然后从后背缓缓抽出一把长剑,剑气冷峻,剑锋锃亮。
“小心此人暗器,要抓活的!”刑部尚书杜如承叮嘱道。
话音刚落,代号为十七号的魁梧汉子抢先出击,一把大刀带着十分的力道以泰山压顶之势劈了下来,代号为十八号的瘦削之人也甩动软鞭,如蛇游浅草,疾风而来,直缠黑衣人左脚踝,上下两盘配合默契,黑衣人不慌不忙,向右后方一闪,机敏躲过,然后转守为攻,脚法凌动,转到十七号身后,将长剑一挥,直击腰腹,同时轻抬衣袖,一支粗大袖箭射向十八号,袖箭在半空中行至一半,只听咯嘣一声,消息触发,从大袖箭中又弹出了两支小利箭,上中下三箭齐发,直射过来,原来竟是子母箭。
战场情况真是瞬息万变,十七号赶紧转身并拿刀去挡,十八号忙收回软鞭,回旋着去弹拨三箭。刀剑相碰,火花四冒,十七号被震得连连后退,真想不到黑衣人单薄身材竟有如此内力,再看那厚背古刀已然被削开一个豁口。十八号眼看利箭被软鞭缠住,正欲冷笑不过如此之时,却见那两只短利箭如烟火一般轰然绚烂般的炸开,众人都被震住,十八号吃惊的刹那,烟花中的美丽斑点径直袭来,十八号本能的扭转身子,已然为时已晚,来不及全身而退,早有手臂、肩胛被斑点击中,那斑点都是九种剧毒提炼混合而成,外用油脂薄衣包裹,一旦炸开,毒液四射,腐蚀极强,虽是坚甲护盾,亦可穿透,中毒之人顷刻浑身无力,奇痒难耐,狂笑不已,只把自己的皮肉抓掉,露出白骨,在狂笑的痛苦中足足煎熬九个时辰方才死去。
十七号见此情景,心性大乱,大刀呼呼生风,连劈带砍,黑衣人看出了十七号不留后手,不护命门,一味死攻,已然心浮气躁,不念章法,冷笑一声,故意退让躲闪,左右跳动,游斗在十七号四周,半刻功夫十七号气喘吁吁,刀法渐慢,黑衣人抓住机会绝命反攻,剑舞如风,身形幻影,当一切停下来时,十七号脖颈有一个浅浅的红印,先是大刀重重的跌落在地,随后便是十七号一头栽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孙亦宸和黄天昊置身事外,在一旁看的是津津有味,心里却也一阵后怕,如若是他们贸然攻击黑衣人,说不好也是如此下场,此人武艺精熟,又善用暗器,着实不可小觑。
刑部尚书杜如承见此情景,也顾不得抓活口邀功请赏,只能亮出雪藏已久的杀手利器,忙疾呼道:“四号、五号快射!不论死活!”
孙亦宸暗想,这种管理模式虽是令行禁止,法度森严,却过于呆板,批次出马,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再说这放箭,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暗箭难防,此刻号令一发,只怕是黑衣人也已听得,早有提防。
果不其然,黑衣人见事情败露,早有埋伏,已杀伤多人,恐怕巡城官兵随时会赶来,目标之物无法获取,也不再恋战强夺,探手从百宝囊中拿出霹雳弹,双手四散掷开,一阵闪光烟雾,众人目眩,视线不清,黑衣人趁势飞身上墙,立足未稳之时,只听“噗嗤”、“噗嗤”两声,黑衣人后背和右后腿各中一短箭,这短箭箭头是倒钩,一旦射入不可轻易拽拔,否则将勾破血管筋脉,连同皮肉而下。
原来这短箭便是四号、五号铁血密捕用追心连环弩射出的,每弩上下三格,各压上五支短箭,扣动弩机消息,三格短箭可在三秒内依次击发,弹射速快、力道深厚、箭矢密集、可破三重铠甲,熟练操作,一发必中,从无失手,此种武器也排在唐门暗器榜前十位,此刻两支追心连环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