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历历在目,如电光火石般的浮现在孙亦宸的脑海,这是他十六岁在东楚喜欢的第一个女子,当然不包括穿越前的张雅萱。
“李妈妈,这依依姑娘,你可曾安排接客?”孙亦凉在一旁目光如炬的问道。
“回郡王爷,这依依姑娘可是刚来我极乐坊,老身见她才艺出众,又这般命苦可人疼,哪里舍得让那粗鄙之人糟蹋!”老鸨忙解释道。
“那就好,这是一万票银票,先放在李妈妈这里,如若不够,可随时差人言语,这柳姑娘你需好生照看,若是出了差池,休怪本郡王翻脸无情!”孙亦凉语气严厉的说道。
老鸨欢喜的接过银票,连连点头,扭着肥臀,乐呵呵的转身出门,安排丫鬟上杯盘茶点伺候。
“谢谢大哥!”孙亦宸此时彻底相信大哥变了,不再是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他的大哥,内心充满了感激,但他更关切的是柳依依的遭遇,忙问道:“依依,是不是赤月贼人来袭,攻破临海郡城?”
“四公子,呜呜……呜呜……”柳依依见老鸨离去,四下无外人,听闻孙亦宸问起,泪再也忍不住,不停的抽噎。
孙亦宸忙扶她坐下,用方帕帮其擦拭,好言劝慰道:“放心,有我和大哥在,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没有迈步过去的坎!”
“就是,依依妹妹,你还有姐姐我呢,别伤心了,有什么话尽管给两位公子说,你的四公子,还有我们郡王爷都会为你做主的!”紫嫣也坐了过来,拉住柳依依的手宽慰道。
柳依依止住哭泣,慢慢道来详情:“公子,事情是这样的,被爹爹抓住的赤月头目本来要在今年秋后问斩,这伙赤月人重贿不成,绑架又失手,便狗急跳墙,联合海盗王吴擒龙手下的匪徒,勾连临海郡中的败类奸细里应外合,诈开城门,攻入城中,城防官兵猝不及防,皆被杀散。那赤月头目有意借刀杀人,便对爹爹说,若是爹爹当着满城百姓的面下跪求饶,并交出官印和府库钥匙,便放过城中百姓,否则立刻屠城!按我《东楚律》:人在城在,城破人亡!爹爹本欲自刎,但又心系百姓,不忍生灵涂炭,便豁出个人清誉荣辱,在太守府前当众跪下,那赤月头目便放了爹爹回建康。因为爹爹失城在先,有辱国体在后,皇上一怒之下,不辨详情,将爹爹打入死牢,把女眷都籍没在风月之地,以示惩戒!可怜我那苦命的爹爹,一腔忧国忧民、壮志难酬的愤懑,和那深埋心底的无尽冤屈又能向谁诉言?”
众人听罢,唏嘘不已,孙亦宸长叹一口气,他虽然和柳依依只有短暂之交,但那纯洁美好、云淡风轻、怦然心动的朦胧情丝却让他轻柔欲融,“燕语喃喃寻故垒、莺声呖呖觅知音”,他说不清楚什么是爱,但那种痛心欲裂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可他现在无职无权,如何才能在这乱世中为自己喜欢的女人争得一份公平?他瞬间感到一种渺小和挫败!他想到了父王,可父王一直是皇上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倒刺,此事父王不能掺和,不然和赤月国扯上关联,足够皇上大做文章的!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四弟,莫急!”孙亦凉看出了孙亦宸的焦虑,那是一种愿为心爱之人赴汤蹈火的决绝与无奈,“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柳大人虽被打入死牢,但毕竟尚未有处决的旨意,此案当归大理寺审核,可以暗中打点,说不定避重就轻,言明事实真相,还有回旋的余地。柳姑娘作为钦犯亲眷刚刚籍没在此,想必京兆尹衙门也派人盯着,若此时贸然赎出,反而不利。所以还得委屈在此稍作忍耐,待风头过去,再与我四弟团聚不迟!紫嫣,这段时间你要多陪陪依依姑娘,听到没有?”
“哼,还用你说,我早就把依依当作我亲妹妹了!”紫嫣撅起小嘴,瞥了一眼孙亦凉,然后对柳依依说道:“依依,别自顾烦闷了,你不是弹得一手好中阮吗,咱们中阮、古筝合奏一曲,聊以解忧!我看就选《西域秋月》吧!”
两位佳人起身,取过乐器,坐在卧榻对面几尺开外,撂下珠帘,便听得低缓凝重的声调渐渐响起,似如将士出征的肃穆,既而节奏突然变快,勾勒出西域广袤大漠上金戈铁马,一轮秋月悬空的雄伟壮美,那中阮本就是从西域传来,号称“秦琵琶”,得琴筝共体的优势,既能弹出古筝的味道,又有悠悠古琴的手法,音色圆润浑厚,音域宽广,此刻又与古筝合奏,便是一番奇妙玄美的音律,激昂大气,催人振奋!
趁着两位佳人不在身侧,孙亦凉看着自己的弟弟,嘿嘿一乐:“四弟,你是不是觉得大哥像变了个人一样?”
自己的心思被看透,孙亦宸也是微微一笑:“大哥不说,我也正要问呢!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京城四霸’之首的大哥吗?”
“哈哈,大哥是世子,父母娇宠,当年皇爷爷在时也最是疼爱,所以年少轻狂,顽劣无知,横行街市,便被冠以‘京城四霸’的浑恶之名,你常年在外,好多事情有所不知,父亲虽贵为镇南王,却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二哥、三哥都在朝为官,却也是皇上给父王设下的紧箍咒,可这些大哥浑然不觉,直到有一日,我无意间听到父王的哀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