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伤势严重,封恪三人走的并不快,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然大暗。
房间里,封恪俯趴在床上,嘴里不住的发出痛呼。这里没有外人,更没有可恶的司马德光,他自然不用再强忍着。痛苦的时候,喊出来永远是最有效的发泄方式。
而季师傅和牧生二人则是忙上忙下地照料着他。
此时这个不大的房间之中足足放置了两个大大的火盆,里面猩红的炭火熊熊燃烧着,将整个室内都炙烤得暖烘烘的。
为了避免再次牵扯到封恪背后的伤口,季师傅和牧生并没有给他穿上衣服,回来的路上也只是在他的身前简单地遮着一件大衣而已,整个后背都裸露着。即使现在在宿舍里,封恪也依然是光着膀子。
此时可不是大夏天,而是正儿八经的寒冬,照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没见封恪后背的血迹都被冻成晶块了吗。因此,将封恪放倒在床上后,牧生就赶忙跑回厨房,拿来了一大堆木炭和两个火盆,升起了火炉,这才大大缓解了封恪的痛苦。
紧接着,牧生又迅速的打来一大盆热水,和季师傅一起将封恪背后的伤口简单的情理了一下。
直到这时,师徒俩才知道这次封恪到底伤的有多重:背后的肉全都被打烂了,根本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甚至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
仔细的检查了封恪的伤势之后,季师傅脸色很是凝重,“这样下去不行,伤口范围太大,一旦感染了,恐怕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小恪。”
听到这话,牧生立马就急了,急声央求道:“啊!师傅,那怎么办,你可得想办法救救小恪啊!”
就是封恪也都停止了呻*吟,一脸期许的看着季师傅。
面对两人的请求,季师傅却没有立马做出回答,双眉紧蹙,思考着解决的方法。
良久之后,季师傅的眼中散发出坚定的光芒,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目光直直盯着封恪,凝声道:“小恪,你相信我吗?”
封恪没有说话,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毫不躲闪地与季师傅对视着,重重地点了下头。
大小姐和柳儿走后,如果问在这司马府里封恪最信任谁,无疑季师傅绝对是首位,特别是经过了今天的变故之后,封恪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季师傅对自己的那份发自心底的爱护。
得到封恪肯定的答复,季师傅的脸色顿时柔和了三分:“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两种方法,一是服用高级的疗伤丹药,那样的话这点伤势当然不在话下,而且小恪也不用承受太多的痛苦。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采取第二种方法。”话到此处,季师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抬头看了一眼封恪,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紧盯着他的封恪刚好捕捉到了这一幕,心念电转,隐隐明白季师傅的方法是什么了。
相比起封恪的心中有数,憨厚的牧生可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开口询问:“什么方法?师傅你倒是说啊,这不急死人吗!”
“哎!”季师傅仰天长叹,缓缓闭上了双眼,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他声音之中竟然带着丝丝颤抖地道:“剜肉!”
“什么……剜肉!不,不可以!”牧生失声惊呼,双眼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是封恪表现的比较淡定,因为心中早有猜测,不至于被惊到,只不过也忍不住心里发苦,本以为熬过了杖刑,接下来可以安心调养复原,却不想还得继续承受非人的痛苦。司马德光,你可是害我不浅啊!
封恪的这番神情季师傅看在眼中,心里暗惊于这小子的聪明,对他更是欣赏。只是越是这样,季师傅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忍,说到底封恪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这方法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
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一时的痛苦总比丢了命要好。想到此处,季师傅强按下内心的激荡,道:“没错,就是剜肉。将小恪背后的烂肉给剜去,再涂抹上一些好点的金疮药包扎。虽然过程会痛苦一点,但只要能坚持下来不仅性命无虞,伤也会好的快得多。”
“可是,师傅,你也说了要能坚持下来才行。小恪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下午他可是死撑过来的,身子早已接近崩溃。现在还要割去他背后的肉,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可能挺得住?”
连平时对季师傅言听计从的牧生都出口反驳了,可见这事对于封恪来说将是多么地艰难,可谓是九死一生。
“哎,我也知道,可是我们还有的选择吗?”季师傅苦笑着道。
“这……”牧生沉默了。确实,现实就是如此,要嘛封恪承受痛苦熬下来保住一条命,要嘛,就是保守治疗涂上药粉,听天由命,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伤口感染而死。
“季师傅,就按你说的来吧!”就在这时,封恪那略显虚弱却又十分坚定的声音响起,将师徒两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封恪的脸色依旧一片苍白,此刻却对着两人露出了一个笑脸。在他的脸上,师徒两人看不到丝毫的惶恐,也没有颓丧,有的,只是一份淡淡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