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鬼皆因人死后对世间存有执念,游荡于阴阳交界的边缘,因日积月累吸收天地至阴精华,而后化为人形,昼伏夜出伺机附身或加害于体质阴虚阳火较弱之人。然而鬼怪亦有好坏之分,从善者,大多选择附身以了生前心愿,加以规劝便可使其返还阴间。从恶者,一般死前怨念深重以害人为主,则需以非常之法收降或剿灭。
人死如灯灭,人世间的种种恩怨情仇也应就此了却,过份的执着只会害人又害己。
虽然阴司也派差吏大肆缉拿,可世间孤魂野鬼颇多,其中的恶鬼自然也不在少数,缉拿起来即费时又费力。
于是便有一批逍遥法外之徒为祸人间,而人间也应运而生了一批批捉鬼降魔的义士。
这自然是帮了阴司一个大忙,可恶鬼怨念大都颇为深重,是凡人所不能匹敌的,故选择了一些心性坚定、资质上佳的人,赐予了他们天赋、法器及一些降鬼之术,用以制衡阴阳两界。
经过千百年的发展,捉鬼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职业,而且愈加的壮大了起来……一些降鬼之术逐渐流落于民间,为谋生计很多人都过起了这般刀口舔血的生活,这其中不乏有一些宵小之辈为非作恶,一时间凡世风雨飘摇动荡不安,一场人与鬼,善与恶的较量悄然展开......
万历三十九年七月,天象异变。
飘渺峰顶的观星台上,紫阳天师负手而立。微风拂过,他的青色道袍与那银灿灿的发丝随风飘荡,消瘦的脸颊上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之中,深邃而明亮。此时他面色凝重的仰望着夜空。
只见夜空中,两颗星芒相互辉映,牵引追逐一番后相继陨落。紧接着刚刚还暗淡不已的赤星,此时已是荧荧似火,发出一道巨大的红色光束射入西北方的群山之中,很快就消失了。
渐渐的,西北方阴云骤起,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般在空中盘旋起来,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紫阳天师见此天象,大呼“不妙!”便转身疾步朝缥缈阁走去......
......
在群山的环抱中安逸宁静的钟溪村这半月来阴雨绵延,从山顶汇聚而来的雨水如一条条小溪般在村落中肆意流淌,自从十几天前夜里的那道红色光束降临后,整个村子都变得格外异常。先是家畜们纷纷离奇死亡,再到后来陆续有村民失踪的消息传来,都让这不大的小山村沸腾不已,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山中猛兽所为,有人则认为是鬼怪作祟,可无论是什么,村民们都不敢再呆下去了,纷纷逃离了村子。
这本就有些冷清的钟溪村,现在变得一片死寂。林仲泽焦虑无比的在窗前度着步子,这几日见村民们都逃走了,自己心里也是非常着急。可无奈他的妻子即将生产,这里山路崎岖,车马根本就进不来,只得硬着头皮再住上几日了。
“咚!咚!咚!”的叩门声将林仲泽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缓缓将门打开,只见是村里王婆站在外面。这王婆是村里唯一的接生婆,本是要和村民们一起逃走的,因林仲泽苦苦哀求,才逗留至今。此时她登门造访,只有一个原因......
“王婆!您怎么过来了?!看您被淋的!快些进来吧!”林仲泽看着几近被雨水淋透的王婆招呼道。
王婆点了点头,用手拨弄了两下头发上晶莹的雨珠,佝偻着身子走进了屋内,直奔床榻上躺着的林妻而去,一番询问后,对林仲泽叹了口气道:“仲泽啊,若不是你再三挽留我,三天前我就已随乡亲们离去了,可三天过去了,你娘子的肚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未等王婆把话说完,林仲泽就打断她哀求道:“王婆啊!您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眼看我的孩儿也快出世了,到时还要喊您一声祖母,您万万不可弃我们而去啊!!!”
听林仲泽一说,这王婆急得直跺脚,说道:“仲泽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最近村中的怪事太多了!我一个快入土的人自然是不怕什么,可是我不走的话,我儿和儿媳他们也不走,如今这村落里就只剩咱们两家人了!”
“可......这......”经王婆这么一说,林仲泽竟无言以对。毕竟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强迫王婆一家都留下来,不过说来也怪,家畜离奇死亡也就罢了,可失踪的那些村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着实让人又惊又怕。前几日每当入夜的时候,总感觉窗外有似有似无的啼哭声,可随着这几日雨势渐强,竟演变成嚎哭之声.....所以王婆要走也在情理之中,她对林仲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见林仲泽久久没有回答自己,王婆语重心长的说道:“仲泽啊!不瞒你说,我此次前来就是与你夫妇二人道别的,今日已是中元节了,相信你也听到了这几日夜间的嚎哭声,老身真的是不能再等了!”
听完王婆的话,林仲泽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半晌,才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本来我那孩儿应月初就出世的,可这一晃都已快过了半月,哎~!事已至此,王婆您还是带着家眷快些离开吧......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见林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