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川听得身后再无动静,想是自己兵行险招,莽撞的闯林吓住众人得以脱身不由得回身得意大笑。刚刚张开嘴却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响声,身后还哪里有人,全都是抹不开的浓雾。这才跑出几丈远,身后的巨石,家丁全都不见了。
霍川缓缓合上嘴巴,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此刻他方觉这霍林深处有些诡异。
“喂,你们听得见吗?”四下无人,只有古树巨大的阴影环绕他左右,霍川心里发虚,就往跑来的方向快走几步隔空喊话。
寂静,依旧的寂静。霍川再也站不住了,猛地向林外跑去。
“救命啊,我不想死,我还欠人家赌钱呢!”这混小子吓破了胆,竟着急归还赌债。
霍川一口气跑出几十丈,四周仍然是古树、浓雾,巨石早已不见踪影,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也分外让人心神不清。
不知又跑出多远,霍川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也就慢下脚步,心情也平复下来。“集中精神,集中精神。”霍川平日鬼点子颇多,此刻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个应对的法子。
眼看天色不早,夜幕下的林子是最为危险的,在林里乱绕也不是办法。霍川双手拨开从古树上垂下的藤蔓,寻找避难的所在。绕过身前的两棵大树,爬上一段陡坡后,坡顶上断壁处一山洞映入眼帘,临近半山腰,浓雾渐稀,当霍川气喘吁吁地站在断壁处时,仰视山峦,登时心头一震。从山腰直到山顶一人高漆黑不见其内的山洞密密麻麻,呼啸的山风从山顶吹过,成百上千的洞穴和风呜咽,发出低沉的回响,仿似一曲咏叹调,诉说着千年的寂寥。
“诡异之极的所在。”霍川望着这些奇怪的洞穴,不敢再上前一探究竟。霍川索性爬上一株古树,与这些奇怪的洞穴保持距离,他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丢了小命。
夜晚的林子寂静无声,肚子不争气在扰闹,霍川难以成眠。
第二天清晨,早上的寒气冻得霍川一阵哆嗦,他睁开眼睛打算再寻出路。
“天无绝人之路,小爷还能死在这里?”霍川瞟了一眼山顶的洞穴,自己打气道。
又是一天的跋涉,每每看到前方变得透亮,霍川都一阵兴奋,可每次拨开藤蔓灌木出现的都是那个奇怪山头。霍川现在也筋疲力尽了,从小在山下长大,他对自己的方向感还是有自信的,可偏偏这次没了准头。
“好,既然你要让小哥有去无回,那我便来会一会你这破山头!”再这样拖下去横竖是个死,霍川当机立断。
霍川打量着身前一左一右两个洞穴举棋不定。“正面进左洞,背面进右洞”霍川掏出仅剩的一枚铜板,抛了出去,脸上莫名的兴奋,未曾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押过赌注,对于这次是否能重见天日还尚未可知的前方,他准备好了。清脆的铜板砸在地面上弹起,落下,终于不再翻转。
正面。
霍川自顾自地走向右边洞口。“哼,倒霉的一天”霍川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偏偏与抛铜板地结果反着来。
霍川捡了几根枯枝,用随身的火折子点起火把,走进洞里。洞内有阵阵冷风袭来,空气较外面竟然好了许多。洞里壁面平整光洁,似经过打磨一般,进入深处依然是光洁如初,这般浩大的工程当真配得上鬼斧神工。
不知又走了多久,过了几条岔路,可仍然不见尽头,四周尽是相似的通道。原路返回都是奢求。
“老天当真要亡我啊。”霍川大喊一声,瘫坐地上。
只有回声响彻在洞中,良久余音方归于寂静。
蓦地,一声嘶吼将寂静撕得粉碎。洞穴更深处嘶吼声不绝于耳,仿佛两只庞然大物在角斗,震得整个山头在颤动。
霍川猛然坐起听着声音向着深处跑去,相对于饿死洞中,他更倾向于死的惨烈一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跑。
前方火光闪动,咆哮声也是从那里传出的。霍川小心翼翼地接近,眼前视野顿然开阔。借着大厅四周长明灯的火光,霍川看到两只巨大的似山猫一样的生物在撕咬缠斗,人立起来有两人多高,油亮的棕红色皮毛在摇曳的灯火下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两只赤炎猞猁,只在渺无人烟的地方有过听闻,行踪飘忽,相传其成年后凶残异常,能识声辩物,觉察险情。猞猁长相似猫,但体型却要大许多,且不易驯化,此时霍川第一次见到猞猁,将其看成山猫也情有可原。
两只赤炎猞猁的撕斗已接近白热化,闪亮的钢爪呼呼生风,向着对方脖颈招呼,吼声震天,口中利齿同样刺向对方。巨大的吼声震得石厅顶上碎屑纷飞,长明灯火光闪耀更剧。霍川躲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眼神稍稍从打斗中移开,打量整个石厅。石厅中几根古朴的石柱立于大厅四周,上面有些形状奇异的古文。大厅中心处有一祭坛,祭坛上是个方台,好像上面还浮着一个物件,由于距离过远,看不真切。
厅中的打斗接近尾声,两只猞猁都深受重伤,伤口露骨,命不久矣。他们都停了下来,趴在地上,没有了怒号,只有低沉粗重的喘息声。
“何必如此,哎,野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