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一鼎敲门叫园儿起床,带她来到厢房见穆天冥。
“园儿,我们已经得知刺客之盟在西山有一处据点,今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去,咱们乔装成一对祖孙。盖一鼎,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去北京内城里随便转圈,吸引顺天府官差们的注意力。”
“然后呢?我还能做点什么?”
“努力喘气,别死了。或者别喘,随便你。”
盖一鼎出去买来不少染料面粉,在穆天冥的脸上头上涂涂抹抹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盖一鼎一拍穆天冥的肩头。“我的穆公子,大功告成,你自己看看吧。”
穆天冥拿着铜镜左看右看,只见镜子中的人须发全白,脸上沟壑纵横,哪里能看得出他原本是一个正值盛年之人?
帮穆天冥打理干净之后,盖一鼎自己也在脸上描描画画,在衣服下塞了些东西让自己的身材看起来更加健壮。
“公子,把你的外衣脱给我吧。”盖一鼎收拾利落后说道。
“你要我的外衣干什么?”此时穆天冥还穿的是昨晚的夜行衣。
“我要装作是你,需要穿你的衣服。”
“我那么多衣服,你随便找一件去。”
“我就要你现在穿的那件,有你的温度。”
“你立刻给我滚!明天巳时再给我滚回来!”
盖一鼎怏怏的离开了。过了半个时辰,穆天冥佝偻着身子慢慢打开院门,带着园儿一步一蹭的出了外城向西走去。
两人来到北京西郊的一个小村,买了两批劣马当做坐骑。一路上穆天冥只想沉沉睡去,哪怕闭一会眼也好,但想到自己人如果睡着,园儿必定会迷路,他只能继续强撑。两人两骑来到荆轲庙时已是中午。
穆天冥带着园儿藏身在密林之中稍作休息。他从树林中向外望去,只见荆轲庙就像一个灰色的破盒子,孤零零的立在林中一块空地上。东南角的庙墙塌了一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似乎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时值午后,庙里还有些阳光,能看到一座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土坯神像端坐在靠着北墙的神龛里,面前摆着一个黑色的功德箱。再过一会太阳转到西边,庙里定然是一片黯淡,让人看不清里面的陈设,更看不清这里曾发生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庙周围都是密林,正是设伏之所。”
“穆大哥,什么叫设伏之所?”
“就是适合埋伏的地方。”
“那我看一下。”不等穆天冥说话,园儿像松鼠一样的爬上了旁边的大树,猿猴般的穿梭于枝叶之中,听不到一点声响。不一会园儿就绕着荆轲庙查看完毕,回到穆天冥身旁。
“穆大哥,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园儿,你还有这本事。”
“是啊,爷爷教我的,只能从人身上偷东西的是小毛贼,能飞檐走壁落地无声的才算得上是神偷。”
穆天冥微微点头,园儿落地无声的功夫将来必有用武之地。他俩慢慢走进这破庙。
他让园儿躲在墙边向外防风,自己走到功德箱近前仔细查看。这功德箱黑黝黝的完全由生铁铸成,一尺见方,半尺多高,是可以开合的盖子。功德箱旁边的地上拴着一个牛眼大小的铃铛。
穆天冥上下左右摸了摸这个功德箱,触手冰冷,纹丝不动。看来这功德箱有一部分埋在了地下,甚至这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他蹲下身子,右手攥了一把飞蝗石,左手轻轻掀开盖子。
掀开盖子后,穆天冥看到箱子一尺多深,底部有一个镂空的方框,一本书大小,方框下面又有一个小铁盖。他再掀开这个小铁盖,只见下面是一个半圆形的小铁槽,就像一个竖着劈开的大竹节一样。铸铁的功德箱,深入地下的小铁槽,拴在地上的大铃铛,就像一片乱石一样杂乱无章,但穆天冥知道这这片乱石必然是鱼腹浦的八阵图。
穆天冥抽出短棒围着铁盒四处敲打,凡是埋在地下的部分回音都异常沉闷,显然没有暗格。他收起木棒,用力拉扯地上的铃铛,铃铛慢慢被他提了起来,铃铛下面的绳子逐渐被从地下扯出。穆天冥把绳子拉出来四尺多长才拉不动。他知道这绳子一定连着什么机关,但四周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连鸟啼虫鸣都听不到。难道刺客之盟已经知道我的行踪,已经废掉了这机关?穆天冥摇摇头,决定再等一会看看会发生什么。
过了一会,绳子突然一震,随后慢慢缩回地下。又过了一会,功德箱中发出当当之声。穆天冥寻声看去,只见里面的小铁槽不住晃动,但因为上面的盖子没有合上,被卡在铁框中动弹不得。
看来这铃铛下的机关是用来通知刺客之盟的人有人来送银票。
穆天冥连忙把盖子盖上,小铁槽像乌龟一样慢慢的滑走,槽子中露出一条隧道,有一条麻绳在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巧妙,小铁槽两头都系着绳子,拉前面的绳子可以将其拉走运送银票,银票到手后拉动后面的绳子就可将其送回原位,这样刺客之盟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又无法知道这地下的隧道通向何方。谁在就算被我追踪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