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一鼎瞪大的像个核桃,瞳孔缩的像个针尖。他刚要叫出声响,脖子就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掐住,连气都喘不上来。盖一鼎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少女和穆天冥,旁边还站着一个彪形大汉。
“是我叫他来的。”穆天冥边穿衣服边说道。
大汉松开卡住盖一鼎喉咙的手,盖一鼎一下跪倒,一手撑地一手捂着喉咙努力呼吸,声音如同驴鸣。
“我不是让你锁上院门么?”穆天冥呵斥少女道。
“那就是我忘了,没事。”
大汉抢到屋外锁好小院的院门,回来责备少女道:“小妹,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万一是官府或者仇家的人,你已经害死咱们几个了。”
“这不没出事吗?你比爹还烦人!”
穆天冥对盖一鼎说道:“刚掐住你脖子的是神机门掌门陶烈的大公子陶李,这位姑娘是陶烈的千金陶琪……“
“闭嘴!不许叫我姑娘,叫我女侠!不,女人不能输给男人,你就叫我大侠!你要是看不起我是女人,就去问问之前看不起我哪些男人被我教训的服气了没!“
“她来助我一臂之力。这个不速之客叫盖一鼎,他帮我一点小忙。”
“我的穆公子你太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啊,冲着你那副身材,我再多帮你几个忙也没问题啊。”
“盖一鼎!你还记得我吗?两年前你去我家唱过戏的!”陶琪双目放光,走上前一步说道。
“陶女侠,我当然记得你啦。”盖一鼎从地上爬起说道,“但是你还能记得小生,真是荣幸之至。”
“我当然记得!你和我认识的那些粗豪汉子都不一样,你很……你很……反正你不一样,我就记住你啦!”
“陶女侠真是过奖了。”
“不要叫我女侠,叫我姑娘。”野马似的陶琪声音柔顺的像只小猫。
“穆公子,我先走了,你等我消息。”陶李向屋中三人抱拳告辞。
盖一鼎揉着自己的喉头坐在桌子旁边,看了看穆天冥又看了看陶琪:“穆公子,你的身材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不少呦。不知道这位陶女侠做了什么好事,有这个福分能欣赏一番?”
陶琪听立刻满脸通红,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起说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他说自己和松柏柳比武胸口受过伤,我不信要看他伤口,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我连碰都没碰过他!”
“哎呀我的穆公子,你受伤了?快来给我看看!”说着盖一鼎扑向站在一旁的穆天冥,伸手去摸他的胸口,被穆天冥一掌推开。
“信拿到了么?信使是谁?”穆天冥坐在圆桌旁问盖一鼎。
“信拿到了,”盖一鼎从怀中掏出信封。“人没看见。”
“没看见?”
“对,没看见,有人偷偷把信塞在我怀中,根本没有露脸。”
“哇,刺客之盟真厉害,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送信都送的这么鬼鬼祟祟的。”陶琪叫道。
“哦~我的穆公子,你是要杀人啊,是追杀你的仇家吧?爱憎分明,快意情仇,这才是男儿本色。”
“不然,我要剿灭刺客之盟,陶琪就是来帮我破获这个案子的。”
“行侠仗义,为民除害,这才是男儿本色。”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自己。”
“独来独往,桀骜不驯,这才是男儿本色。”
“胡说八道,见风使舵,这一点都不是男儿本色。”
“穆公子你说的太对了!慧眼如炬、一针见血,这才是男儿本色。”
生平第一次,穆天冥感觉到如鲠在喉却又吐不出来,面对这无赖完全无言以对。他只能一把抽过盖一鼎手中的信件,抽出里面的信纸来看。
“谁?
一人?全家?
银子?
明日回信,十日后再来。”
“把信给我看看,”陶琪一把抢过信封和信件,“我家和北京各大造纸坊都有联系,我看看纸张就知道他们在哪买的。”
陶琪把信件放在眼前左看右看,眼睛扫过纸上每一道纹理,最后把信摔在桌上。“这纸材质极好但做工不够精细,是自制的。”
穆天冥双臂抱在胸前一言不发,陶琪和盖一鼎也不知该说什么,屋中安静的就像沙漠的夜。
“也好,这至少证明了我的一个推论。”
“是什么?”陶琪问道。
“百花不是刺客之盟的杀手。”
“切,胡扯。你凭什么这么说?”
“百花作案手法与刺客之盟的风格不符。”
“哪不符啦?不都是杀了人扔大街上么?”
“不是。你有没有想过百花为什么杀人之后在清晨把尸体扔在大街上?”
“清晨人少呗,他怕被人看见。”
“那何必扔在街头?沉入水塘岂不更隐蔽?”
陶琪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一个字,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