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军为什么能够在东北边陲成了气候?究其原因,也不过就是四个字的问题:官逼民反。
如果不是当初闻家兄弟在东北边陲倒行逆施,只怕也不会让东北军忽然间就壮大起来。
这个道理并不复杂,很容易理解。
所以鲜花郡主非常清楚的知道,李旦的这个说法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比如这些上街抢劫的所谓匪徒,真如果有谁能够出面强力组织一下,也就成了起义军。
这天晚上,鲜花郡主的情绪很不好,哪怕吃饭的时候,驿丞还去镇上找来了艺人表演助兴,也没能让鲜花郡主再露出半点笑脸。
时刻注意着鲜花郡主的情况,李旦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以为鲜花郡主是为了殷王朝的江山感觉难过,所以他怀疑如果鲜花郡主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并不是朝歌皇宫之中的皇帝陛下,而是东北军的委员长华贤,又该作何感想。
殊不知,这个事情鲜花郡主知道的比他还要早,所以鲜花郡主的心思,在谁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产生出一丝丝的动摇。
如果说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鲜花郡主面对这种乱局,或许想的最多的不过是如何矫正,但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忽然间就觉得,也或许东北军的反抗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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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旦和鲜花郡主一行严词拒绝了驿丞可能是发自真心的挽留,再一次上路。
和前一天的路途一样,他们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有发现一个有人生活的村子,段天贵的城镇计划很显然的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推进,越是靠近南城城区的地方,越是难以看到分散的村落。
路途寂寞,除了路边的农田和山野间的风景,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一行人的步子就显得格外沉重起来。
临近中午,打前站的冯丹发现了一处破落的院落,征得了李旦的同意之后,决定中午临时在这里歇脚。
十个学生这个时候积极活动起来,纷纷把火堆升起来,把锅架上去,又有有经验的,还把带在身上的菜板菜刀全都取出来,分割食物,等着放到锅里烹煮。
“校长……”
闲暇的功夫,冯丹来到了李旦的身边,疑惑不解的问道:“不是说南城这边匪患十分猖獗吗?咱们都进南城地界两天了,一窝匪徒都没遇上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李旦有些无奈的翻翻眼皮,说道:“就你选的这个歇脚地点,你就没发现这里根本就是匪窝?”
冯丹一怔:“这里就是匪窝?”
“这里就是匪窝。”
坐在李旦身边的鲜花郡主说道:“你自己看看院子里的那几间破房子,看着门窗都坏了不假,但是门台上窗台上都还算干净,分明是经常有人在这里进出的迹象。南城地界,所有村子几乎都是空的,更何况这种孤单单的院落,老百姓是不可能留在这里居住的,那能留在这里的又会是什么人?”
“!”
冯丹顺着鲜花郡主指出来的方向一看,果然就是这个样子,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
他快步的冲到了那些房舍的门窗外面,借着上面的破窟窿朝里面观察了半晌,果然发现了有人居住的痕迹。
那些房舍,除了其中一间堂屋之中摆了破破烂烂的八仙桌和木头椅子,像是聚会厅之外,其余的房舍里全都是大通铺的模样,整整齐齐的铺了甘草个别房舍里铺着的甘草上甚至还能看出来有人躺卧过的痕迹。
“校长,这里还真是匪窝!”
冯丹打心眼里佩服李旦和鲜花郡主的洞察力,赶紧的表示道:“不过校长,您和郡主大人在这里,就算是匪窝咱们也不怕,大不了等他们回来,咱们灭了他们!也算是咱们剿匪第一功!”
李旦呵呵一笑,说道:“先吃饭吧,灭不灭的,到时候咱们再看情况。”
野外临时歇脚,不比在驿站里休息,饭菜都是很随意的大杂烩,有菜有肉和干粮,就算是非常丰盛了。
但有些规矩还是在的,冯丹和孙雯还有姬发以及十个学生全都等着李旦和鲜花郡主端了碗,才分头去给自己装饭。
熊熊燃烧的篝火,驱散了一些这个院落里的寒气,也把大杂烩的香气朝着四面八方传播出去。
但听呱呱呱的几声乱叫,随后出现的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就把几只黑色的乌鸦送到了院墙上。
有学生嫌这些乌鸦站在那里晦气,很是不满的拿了小石头一阵乱砸,但是乌鸦被赶走之后又很快回来,眼巴巴的看着院子里的大锅,像极了几只馋鸟。
饭吃到一半,院子外面有动静传出来,紧接着墙头上就冒出来三四十颗脑袋。
“果然有人!”
其中一个大叫一声,带头翻墙进来。
其余人等再不迟疑,纷纷跳墙而入,这些人个个手中擎着武器,不是半新不旧的钢刀,就是乡村常见的三叉钢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