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狠了!”
大杂院区域的深处,一处宅子的某个房间之中,三个人的情绪都有些高涨。
这间房子,是一个相对僻静的院落,院子之中除了这间房子之外,其余的房子里住着的全都是这里的原住民,而他们这间房子,就在院子的最深处,十分隐蔽。
房子初看像是住人的,床铺桌椅一样不少,但是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都是装样子的摆设,房子之中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在床头柜之中露出一半的一个手工机械。
再有一点内行的人搭眼看看,不难发现,这个手工机械乃是一种手工油印机。
飘荡着油墨味道的房子之中,摆在桌上的那张纸来自外面的街头,却不是出自他们的这台油印机。
让他们情绪高涨的正是这张纸上的内容。
这些内容在下雨之前,就已经几乎传遍了整个朝歌。
“这份传单很高明!虽然看着像是什么话都没说,通篇全都是模棱两可的陈述,但是稍加琢磨,简直就是对抗皇权的强大利器!”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说道:“皇权内部,永远充满着肮脏,不说别的,就是这个驸马和郡主乃是兄妹的事情一说出来,就极具震撼力。”
“是啊!太肮脏了!近亲居然结婚!”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殷辛做皇帝,大的错事好像没有,但都是明面上的,谁知道这老家伙背后又有多少腌臜事?以前咱们只是猜测,但是这个传单却是把一些猜测给坐实了。皇权皇权,说是为了统领天下,实则还不是骑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
“这是让人觉得振奋不假,但我觉得最主要的一点只是说有了解内幕的人也开始举起了抗争皇权的大旗,却未必真的就能证明驸马和郡主是兄妹啊!”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房间之中看上去最为冷静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在火炉边上烤着火,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位驸马大人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履历也是经得起考验的,再说他来到朝歌之后,基本上也算是乏善可陈,没和那些贵族同流合污。而且,好像他还没少打那些贵族们的脸……”
“小秦,你这个看法有问题!”
中年人瞪了眼,说道:“这个驸马看着像是没什么大恶不假,也可能只是暂时的,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他现在老老实实的,也或许就是还没彻底融入贵族那个肮脏的圈子,一旦融入了,指不定比谁都坏。”
山羊胡老头捋着胡子说:“是啊,要我说,这个驸马也就是看着干净。你们看看这个传单,不都说了,他和郡主是兄妹,那不就是说他也是个皇子?皇子怎么可能是好人?以后还指不定怎么祸害老百姓。”
“这个……”
年轻人挠挠头,苦笑道:“你们两位是前辈,我听你们的。”
“不情不愿的,小秦我看你就是不坚定。”
山羊胡老头也训斥这个年轻人,说道:“今天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出去乱说……”
“不说了,今天就是碰个头,也没什么正事。”
中年人摆摆手,说道:“过节,咱们散了吧,小秦你回法术学院,我和老张去隔壁,估计你嫂子把饺子也都煮出来了。”
年轻人嚷嚷道:“张老在这里有饭蹭,我就得回学校吃食堂啊?”
中年人哈哈笑道:“你们学院今天有大事,你不跟着在那边摇头呐喊,容易引人注意。”
三个人说说笑笑,拿炉灰盖了炉子,准备出门。
但门板拉开的那一刻,三个人却是发现,就在房门之外的雨中,赫然站着三个城防军的身影。
“饺子,你们今天吃不上了,大刀片子有三把,可以赏给你们!”
当先一名城防军缓缓抽出短刀。
挡在门口的山羊胡老头脸色一变,忽然间合身向前扑出,意图拦住这三个城防军,口中大叫道:“你们快走!”
中年人脸色跟着大变,折身拉着年轻人就朝后窗冲出去。
却听背后啊的一声惨叫,却是山羊胡老人的两根胳膊被城防军齐根斩断,两名城防军绕开山羊胡老人,朝着他们扑上来。
“老张!”
中年人悲愤莫名,把那个年轻人朝着后窗一推,转身迎上两个城防军,口中悲呼道:“我跟你们拼了!”
他比较年轻,手上有把子力气,更有些老人已经不可能掌握的技巧。
身子向前冲,两只手顺道抓住了手边的烛台,照着两个城防军的身上招呼出去。
一名城防军侧身绕开他的攻击,反手一刀撩上来,从他的小腹开始,一直到喉咙口,直接撩出一道血印。
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中年人,哪怕在邻里之间有把子悍勇,终归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老张!老李!”
年轻人的眼珠子都红了,情急之下,居然忘记了隐藏自己会使用法术的秘密,两只手中白色的光芒一闪,两颗元气弹随即朝着两个城防军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