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大车后就去,不能再耽搁了。”王阿贵揉了揉脏兮兮的太阳穴说道,“吃的呢?”
“吃的不少,油盐酱醋都还充足,这个没问题。”宋婉儿心疼地看了眼丈夫接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要在这里待一个月,够这一个月吃的就行了。”王阿贵叹了一口气说道。
“队长,大致检查了一遍,这车已经报废了,轮轴都锈到一起了。”曹雪振满手锈迹地走了过来坐到王阿贵身边说道。
“怎么锈这么快?这车好大啊。”陈二狗不解地问道,按说这才两年,就是坦克也不该锈成这样。
“和车大不大没关系,我在车皮上发现了酸雨的痕迹,这地儿下过酸雨甚至酸雪。”曹雪振拿着从车上拽下的铁皮说道,“大气环流已经出问题了,工业生产已经停止这么久了还能下酸雨真够可怕的。”
“明天吧,明天去车库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封存的车,然后”王阿贵不着边际地说着话。
“谁?出来不出来开枪了”正在王阿贵不着边际地瞎唠叨时,站在自卸车上警戒的哨兵突然大喝一声,紧接着所有队员如触电般站起,一时间拉枪栓的声音此起彼伏。
“队长,那有个东西很像是人。”王阿贵迅速爬上自卸车后,哨兵指着不远处的黑暗说道,“就在那堆石头后面,很警觉,不像是丧尸。”
王阿贵掀开眼罩——不能让他人知道机械眼的透视功能——右眼迅速调焦,闪动着红光的机械眼迅速对准了哨兵指着的那堆石头。
漆黑的夜空在王阿贵的眼中是一片淡淡的红色,机械眼极强的夜视能力使得他能看清地上的每一棵草、每一片垃圾。
只见那堆铁矿石后面,一个削瘦而精悍的黑影正以极其隐蔽的动作向这里张望,对方似乎知道自己没有探照灯所以才敢摸这么近、而且近乎明目张胆地看。
机械眼继续调焦、放大,接着那堆矿石后面呈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机械眼似乎是发生一种电磁波来透视的,铁矿石会干扰到这种波,所以王阿贵无法像看其他东西似的一眼看穿。
这是一个削瘦却不失?精悍的身影,干瘪的皮肤、干瘪的手臂、略有岣嵝的腰身,破得掉毛的羽绒服裹在这个苍老的背影上,拉碴的胡子表明这是一位老翁。
老翁的手中还拿着一杆细长的、类似于猎枪的枪;那老翁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彪悍气,看得出这老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彪悍。
只是王阿贵判断不出他的年龄,末世的男人面相都偏老,王阿贵还不到三十岁就老得像四十岁的人一样,邱国兴、庞万龙这几个三十来岁的人就像快五十的人似的;这都是操心操得,末世的青年男人拥有崇高的地位,但是也扛着沉重的担子。
而女人们虽然地位低,却老得反而比男人慢,这就是地位低的好处,平日除了训练干活外不操什么心、吃饱睡好死了拉倒——有男人操心呢——而男人却不行,男人,永远都是“难人”。
“老同志,我们已经看见你了我们是部队的,不是土匪如果老同志想出来见一面就出来吧;如果不想的话就自行离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王阿贵拿着扩音器冲着那堆石头喊道。
“这老头的道行很高啊,都摸这么近了咱们竟然才发现。”庞万龙看了一眼值班的哨兵说道。
这半个多月以来庞万龙已经教给了队员们放哨的很多道道,但是这老人还能摸到这儿,这说明一来队员们的放哨能力还有待提高,二来说明这老头有两手。
“老猎户么?反正不是丧尸。”王阿贵喊了两嗓子见对方没吭气便不再喊了,而是来趴在栏杆上冲下面喊道,“那谁,拿个碗,盛点面条加两勺子菜用个筐送上来。”
“老爷子,饭菜放车边了紧跑两步过来拿吧——走吧,咱们下去,估计是幸存者闻到香味了。”王阿贵用绳子把小筐吊放到车下,冲老人喊了一声后便招呼队员们下去吃饭去,都是末世幸存者,都不容易,何况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天?送碗上路饭也算积点德吧。
队员们围坐在火堆里或者车上吃着热乎乎的面条,同时大伙也听到了自卸车另一边的黑暗中传来“呼噜呼噜”的吃面声和苍老的抽泣,大家没人说话,各自吃各自的,大家都一样,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还能不能吃的着,虽然他们条件好些,但也不过是多活两天而已。
开俺来出的了”就在大伙沉默不语的时候,自卸车那边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苍老的声音。
“老爷子过来吧,喝口汤,原汤化原食”王阿贵头也不回地喊道。
“同,志们,都好,都好”随着一声结结巴巴的问候声,一个苍老的身影敏捷地翻过一辆皮卡跳了进来。
“老爷子,这边坐——婉儿,给老爷子盛碗汤。”王阿贵也不客气,指了指火堆边冲老人说道,旁边的战士起来两个给老人让出了位置,宋婉儿也打好了一碗面条汤放在位置前。
“还,女娃,有的,俺就,就寻思,你们,好人,是的。”老人咧出一口黄牙有些拘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