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已然脱了杀威棒,我们都挺喜欢的,您哭什么呀?”
杜差说:“你们喜欢吧,我委屈!”
“您为什么委屈呢?”
“我越想越委屈,怎么想怎么懊恼。”说着哇的一声,反倒大哭起来。
众人说:“杜老爷,先别哭,您是不是又想起当初二哥救您的时候,您受的委屈呀?您说,我们给您破说破说。”
杜差说:“不是为那个事,我二哥活不了啦!”就把方才跟殿下所说的事,对大家一说。
大家伙儿一听,就全愣了,说:“啊哟,咱们还喜欢呢!”
秦琼说:“杜贤弟,你也不必因为此事着急,给我办到了更好,如果不行,那也无法,总算众位把心给我尽到啦!”
史大奈说:“我有个干脆的主意。”
众人说:“你说一说什么干脆的主意!”
史大奈说:“干脆秦二哥您回您的山东,我们不给您往上报,反正王爷也不知道您来了。你们瞧好不好?”
秦琼说:“那如何能行!金甲、童环两位兄弟回去,公事怎么交代啊?”
李公旦说:“我可想起一个主意来,咱们王爷不是有三样儿的人不打吗?”
童环说:“李爷,哪三样儿的人不打呢?”
李公旦说:“年老的,或者是不成年的配军,不打;还有就是途中得病的配军,来到这里,收案之后,先发到牢城营养病,等到病好之后,再来补刑。我瞧二哥脸上本来就是黄脸膛儿,咱们再请二哥用桅子水洗了脸,脸上不就更黄了吗,用板子搭上堂去,就说二哥半途中得病,请王爷下谕,暂发牢城营调养,虽说将来还得补刑,究竟咱们先搪一搪,容些工夫,咱们再慢慢儿地想法子。你们想,这个主意怎么样?”
张公瑾说:“对!”
大家伙儿一听,也说:“好,就这么办吧!”
秦琼说:“不成,不成,这事万办不得!”
大家说:“怎么呢?”
“一来叫我装病,我装不上来,二来万一叫北平王看出了破绽,不要说我是罪上加罪,就是众位贤弟们,也是吃罪不小。这件事怎能做得呢?”
史大奈说:“二哥,让您走,您不走,怕金、童二位回去不能销差;让您装病,您不装,怕王爷瞧出破绽,怕我们大家吃罪,那怎么才行?”
秦琼说:“今天是晚了,来不及了,明天我同着金、童二位贤弟一定要到王府交案。”
张公瑾说:“那叫我们如何对得起二哥呢?”
秦琼说:“叫众位贤弟替我受累着急,是我对不起众位,怎么说众位贤弟对不起我呢!这样儿,我秦琼已然是感激非浅了。”
张公瑾说:“明天二哥一定要去交案了,咱们应当怎么办吧?”
史大奈说:“众位,我史大奈要没有二哥成全,我现在能是先锋官了么?我要报答报答二哥了!明天在堂上要打的时候,我就往二哥身上一趴,叫杀威棒先打我吧!我是打定了这个主意了,杜老爷,您打算怎么样儿办吧?”
杜差说:“我由昨天就打好了主意,你甭问啦,到时候就知道了!”
秦琼说:“这,这,这怎么难为诸位兄弟呢?”
张公瑾说:“二哥,先喝酒,明天再说吧。”
这时,众人也没心喝酒了,辞别了秦琼,都回王府去了。到了第二天,秦琼在店里就把罪衣罪裤换好了,同着金甲、童环来到王府。
这时北平王还没有升殿办事呢,门上的人进来一通禀,杜差同着张公瑾众人全都迎出来了,大伙说:“二哥到里面候一候吧,王爷还没有升殿呢。”
秦琼三个人随着众人进来,一齐来到差官房里,秦琼说:“张贤弟,可真难为诸位兄弟啦!”
张公瑾说:“二哥,都是自家弟兄,您还客气吗!”大伙这里正说着话,就听云板声响,王爷升殿。
张公瑾众人都站起身来说:“二哥暂在这里等候,王爷升殿,我们得站班伺候去了。”
秦琼说:“诸位贤弟治公吧。”
金甲打开了包袱,把公文拿出来递给了张公瑾说:“张爷,您把公文带上去投递吧。”
张公瑾接了公文,同着大众出去。又等了一会儿,听院内有人喊:“王爷谕下,带配军。”
秦琼站起身来,说:“走!”
带着金甲、童环迈步出来,直奔银安殿。到了殿门,金甲、童环先报门进去,但见这银安殿上,居中有一张长大的帅案,案后是一把虎皮交椅,后面是六扇围屏。在这虎皮椅上坐定了北平王。
见他头戴王冠,身穿紫蟒;再望脸上一看,面似生羊肝,紫中透亮,满部花白髯飘洒在胸前。案的前边,上首里站着一位少年将军,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素银甲,外罩素罗袍,面如敷粉,也就在十六、七岁光景。书中暗表,这就是北平王的殿下罗成,每日随他的父王升殿学礼。
案前,下首里,正是中军官杜差,头戴着荷叶盔,身穿一件紫鹤氅,胁下佩